靜貴嫔再度狠狠掐了下他手臂的軟肉,疼得差點讓二皇子嚎叫出聲。
“他給陸鴻晏賜婚乃是為了牽制,誰能想到宸王妃這個殘廢,落水昏迷後竟然還能大難不死。”
二皇子徐徐歎氣,隻能暫且作罷。
卻說這頭,慕容氏的目光自從薛長沅落座後便一直牢牢地追随着她。
薛長沅如芒在背,轉頭與她對視。
慕容氏唇瓣翕動,薛長沅便讀懂了她的催促之意,她還未想到有何妙招,隻見上首沉默不語的柔嘉公主忽然興緻勃勃地賞賜玉露下來。
然而柔嘉公主說話時,眼神卻與薛長沅對視。
薛長沅靈光乍現,不動聲色地予以肯定。
慕容氏聞言,急忙暗示着她趕緊動手,否則時不我待,别怪她不守約定。
玫瑰玉露很快便每桌呈上,沈令儀蹙眉嗅着馥郁的香味,心裡的詭異感覺更加明顯。
陸鴻晏見她幾乎不怎麼用膳,便頗為擔憂地詢問起來:“王妃可是食欲不振?瞧着沒怎麼動筷。”
“殿下心細如發。”沈令儀微微咳嗽兩聲,“心緒不佳時,難免沒什麼胃口。”
“祁明朗之事我确實與他商議過......”
沈令儀忽然用力反握住陸鴻晏的掌心,溫熱的觸感打斷了他的解釋之語。
“他們的事情不重要。”
她一反常态地挂起事不關己的态度,半個肩膀親密地倚靠在陸鴻晏懷中,宛若撒嬌般柔聲道:“臣妾想念宸王府的綠豆糕,殿下可否回府後親手為臣妾做一碟?”
陸鴻晏不會下廚,更不會做什麼綠豆糕,而她忽如其來的親密動作,也令人摸不着頭腦。
事出反常必有妖,陸鴻晏還未來得及思考,卻見不遠處的薛長沅端着玉露杯便朝他們靠近。
“宸王與王妃果然恩愛非凡。”
薛長沅朝沈令儀投來熟悉的眼神:“方才臣女親手做的酒釀丸子王妃不肯賞臉,原來是對三殿下的綠豆糕情有獨鐘。”
“長沅姐姐莫要取笑。”
“既然如此,定要自罰一杯。”
薛長沅玩味的眼神落在桌前的玫瑰玉露上:“王妃娘娘不會喝酒,那便以玉露代酒吧。”
陸鴻晏稍顯愉悅的心情霎時被打攪,卻察覺到沈令儀靠着他的身軀更加的柔弱無骨。
她在暗示着,他來幫她拒絕。
陸鴻晏疑窦叢生,明知薛長沅乃是她的親密“酒友”,然而還是順從她的心意将玉露推開。
“薛姑娘見諒,宸王妃向來不習慣馥郁之香,本王便替她自罰。”
說罷,陸鴻晏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薛長沅眸色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旋即便聽見上首的柔嘉公主頗為愠怒的出聲道。
“三嫂還真是不給柔嘉臉面,既然如此,便将呈遞給三嫂的玫瑰玉露收回來吧。”
靜貴嫔樂見其成,假意勸阻:“柔嘉公主莫要動怒,宸王妃的舉動也是人之常情。”
柔嘉公主并未搭理,執着地要将沈令儀面前的玫瑰玉露給讨要回來,皇帝見狀也隻是笑着縱容。
宜貴妃見沈令儀被拂了臉面,便不悅地想出聲勸阻,不料陸鴻晏卻微微朝她搖搖頭。
那杯沈令儀桌前的玫瑰玉露重新擺放回柔嘉公主身邊後,她才得意洋洋地就此作罷。
此情此景,倒是看得沈靜姝誤以為柔嘉公主重新與沈令儀交惡,于是連忙明嘲暗諷地落井下石幾句。
柔嘉公主連連應和,旋即忽然話鋒一轉:“瀚兒現在何處?也不抱來給柔嘉姑姑看看。”
沈靜姝欣然應允,毫無防備地讓奶娘抱着到柔嘉公主面前。
陸梓瀚見到弱不禁風的骷髅公主,好奇地睜大了眼睛,手指揮舞着便要捏捏柔嘉公主的臉頰。
“這孩子果然和柔嘉妹妹有緣分。”
沈靜姝溫柔地笑着,試圖趁機與柔嘉公主緩和關系。
柔嘉公主看着面前天真無邪的孩童,神色若有若無地流露出一絲不忍:“我也要抱抱瀚兒。”
“這......”
沈靜姝略有遲疑,怕柔嘉公主不知輕重弄傷了陸梓瀚,轉念想到自己修複關系後得到的利益,又釋然般地答應道:“這是當然,瀚兒周歲了還未和姑姑親近。”
柔嘉公主輕輕從奶娘手裡接過孩子,宛若搖籃般穩穩地将其抱在懷裡,陸梓瀚反而笑得更開心。
“周歲的瀚兒,姑姑賜你一件好東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