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會有人以為我要以身涉險吧?我可不幹那種事,請注意,我這輩子才活了十來年,還處于幹什麼都需要監護人兜底負責的年紀——我還沒活夠呢,而且前兩天我剛接了一個電話。陳家三伯問我今年要回去過年嗎,我剛應下的,要是出點兒什麼岔子給我耽誤了……
“那貓頭鷹法庭萬死不能引其咎了,”監護神看戲看的挺起勁的,确實,上哪兒再找個這麼近的觀影場地給祂單獨演一個電影的《蝙蝠俠:貓頭鷹法庭》去,“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這麼說吧,從你出生開始,你爸、你媽、你那個陳爺爺還有其他和你隻要能扯的上關系的事物都被你的氣機籠罩,或多或少都受你庇佑。他們就算想對你家裡人做點什麼,最先倒黴的也會是他們。”
我一邊瘋狂抄課文一邊一心二用:“你是說哥譚市概念股跌破新紀錄還是某幾家公司最近跌到熔斷?我感覺不是我把他們瘟的,是不是什麼金融量化公司出手了?”
祂停頓了好久:“……你不要問我金融啊……我一竅不通啊……”
我也沉默了:“……唉……你一邊兒玩兒去吧。”
總之我的計劃還挺簡單粗暴的,那就是讓祂的視線跟随那些利爪去往他們的老巢,然後在知道具體地點後讓祂帶着我的神識去一趟。脫離了軀殼的神識更加敏銳,雖說一般人離神對身體和魂魄都會造成很大傷害,但我能對祂所說的“你是神明下凡”的說法半信半疑也有我與他人不同的緣故在。
我的神魄離體後不僅不會受傷,還能随心凝聚成實體,如果這麼說還不夠直觀的話,我離體後的神魄上流動着繁複的金色水紋,它和我能夠使用的那些“神力”如出一轍。這足夠說明祂在一件事上說的絕對是實話——我所能用的能力全部源于我自己,祂的“開挂”隻是将我的東西“還給”我。
我行走在空曠的道路上,雖然我的家人們一到晚上就不見,總是在哥譚的夜晚匆忙奔波,但真實的哥譚夜晚其實寂靜的令人心裡發慌。糟糕的治安與低效的警局帶來的不安感讓哥譚即使沒有相關的律令也自發性的有了宵禁,但凡是想要好好過日子的人都不會在夜晚八點以後出現在哥譚的大街上。
這個點出現在這兒的,除了為了生活奔波忙碌被迫這個點回家——或者去上班——的人,就是那些造成了社會恐慌的危險源本身。
一路走過去我光是路過的就有兩起惡性事件,順手揍斷幾條腿的我心情說不上好,但因為當場出了氣所以也沒那麼壞。一切從容的心境都在我抵達目的地時消失了,我感受到某種未知的呼喚,但它又是那麼的熟悉。
“冷靜,”祂的聲音帶上了些神力,将我從恍惚的狀态中喚醒,“你的神魂過于敏感,如果你想一探究竟,應該套上你的身體再來。就這麼下去,”我現在甚至隻是站在貓頭鷹法庭的正上方,還在地面上,都沒到達我真正的目的地,“我沒辦法保證會發生什麼。”
我有些遲疑和焦慮:“可是……我那身體還小,有很多事都做不了,還太脆弱,還需要時間成長。”
祂聲音沉穩但柔和:“沒事,我就是來做這個的,前輩,您盡管做您想做的,我會在一旁看着您,不會讓您受到任何傷害。”
————————
“所以你是說,”達米安看着葉清宇整齊幹淨的卧室和那張留在桌面的紙條,上面赫然寫着,“‘有事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她就這麼在你們眼睛底下消失了?”
這個有事,和出去一趟,以及一會兒就很靈性,有事是什麼事?出去是去哪兒了?一會兒是多會兒?
最重要的是,她的出去到底是從房間出去還是從莊園出去?!為什麼這個無監控死角的莊園遍巡不到她的身影,到底是什麼樣的事能讓她完全消失在監控下面?
負責照看葉清宇的傑森臉色很不好看,他沒想過這個看起來乖巧的小家夥能搞出這種事兒,這看起來是隻有他們這群受過專門訓練活躍過頭的義警們能幹出來。但她就是這麼消失了,毫無預兆又幹脆果斷地。
他快步走進房間,拉開抽屜和衣櫥,快速大略地掃了一眼:“少了幾件厚衣服,其他東西都還在,隻有一個她自己帶來的挂墜不見了。提姆,她身上的定位器能追蹤到嗎?”
提摩西在地下的蝙蝠洞中給斯蒂芬妮還有剛從香港回來的卡珊德拉當後勤,兩個姑娘在外面承擔起夜巡的工作,而迪克專注于尋找失蹤的蝙蝠俠——順便拎幾個激情犯罪的家夥在哥譚的冬天醒醒腦子。他的順便是真的很順便,和葉清宇一樣的順便,基本上是看到了就處理一下。
而他比葉清宇方便的一點在于,有時候他實在趕時間,可以呼一個附近的兄弟姐妹來處理一下,而葉清宇确實是因為沒什麼緊迫的事兒所以一路溜溜哒哒過去。在地圖上看到的就是一個小點兒總體來說呈一條直線向着某個目的地過去,而從細節上來說,她的行進過程卻是充滿跳躍性的,左右亂跑,偶爾還兜圈子。
提姆:“……看上去是間歇性迷路,持續性前進。好消息,她沒有經受過什麼訓練,既沒有精準認路的能力也沒有發現定位器的能力,壞消息,她的目标地點似乎是蝙蝠俠失蹤的方向。”
傑森有些懊惱:“該死的,她之前說自己的那些特殊能力時候我還以為她在說一些幻想小說,她說她能感應到布魯斯。這兩天她找布魯斯的頻率也降低了很多……”這麼一想,簡直處處都是破綻,但是沒有一個人重視,就連最相信葉清宇所述的“超能力”的達米安也沒有想過她能一下子跑出去。
不過她确實沒有表露出任何要出去的迹象。
當然,說來可能沒人相信,就連葉清宇自己都隻比他們提前一個小時知道自己要出門。
穿着羽絨服帶着帽子的小姑娘正躲在一處大廈後門的拐角處,她堅定的讓腦海裡的那個家夥閉嘴:“我不信你了,跟你導航走三天餓九頓,我還是從剛才我神魂走的那條路走吧。”
“啊?你确定?你神魂挑的都什麼路,你确定你現在肉身上的去?”監護神對比了一下大廈的高度,又量了一下葉毛毛的身高,對此感到百分之三百的質疑。作為神魂的時候當然是何處都能去得,沒有一處能擋得住無形無色無物的魂魄,但是有了軀體之後一切大為不同。
葉毛毛打了個響指,挑眉:“那我要你幹什麼的?把我舉上去。”
祂震撼了:“……老鐘人對神确實沒有高看過,但也沒這麼使喚神的,你好歹說一句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