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上學的路上我渾身别扭,倒也不是說害怕什麼的,就是,如果你知道你生活的地方有八成的可能性會在你面前随機刷新出一隻蟑螂你也會和我一樣别扭的。尤其是我之前生活的地方隻有小隻的爬蟲,而這位,這位是有臉盆那麼大的廣東雙馬尾。
我想逃,卻逃不掉,救命他不是從入職到現在隻有最開始那天路過一次面嗎,能不能發揮一下校董的作用把他按曠工給開了啊?
“他是按手續請假的,”提姆哥好淡定,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心态我做什麼都會成功的,“請假理由是去參加他妹妹的畢業典禮。”
哦……诶?!唉——?!
“他哪兒來的妹妹?!”我脫口而出。
我震驚:“聞所未聞?!這是哪個平行宇宙?!”哦不對,我确實在平行宇宙,沒聽說過哪個正規編制的宇宙蝙蝠俠有個亞裔親女兒的,那沒事了。
怎麼可能沒事!所以他到底是不是那個漢尼拔啊?
達米安坐在我旁邊,他怎麼老是手上離不開平闆?他能不能好好愛護一下他的眼睛,上輩子吃夠了近視的虧我現在都不敢玩兒手機電腦,每天活的健康到周老都點頭。
哦,從今天早上開始我還晨起跑步了哈哈。
不行我一定要說一下這個大清早不顧我的死活來喊我起床的——天殺的我要槍斃老天爺!
今天早上六點十分,我當時正沉睡夢鄉——我每天晚上大概十點之前就準時上床,有機會我就一覺睡到七點多快八點的樣子再去上學,多麼美好呀對吧!這簡直是夢寐以求的生活!
然後今天早上我美好的生活爆炸了,先是阿福準時準點敲響了我的門,然後達米安,我的米哥,我的親哥,他蹲在我的床頭:“你需要一點起床的動力嗎?”如果他不是拿着刀說這句話我就信了他的“一點”了哈哈。
我痛苦捂臉:“哥哥,大哥,我的親哥,你們晚上不是還熬夜的嗎?你起這麼早有沒有考慮過你身高的死活?你睡得夠嗎?睡不夠會長不高的。”
“……我的基因是挑選過的,都是最優質的表達型,不會長不高的,我見過催化成熟後成年體的我。”他還挺理直氣壯哈?
我抓着被子蒙住頭:“你考慮一下你所謂的催化成熟的罐頭人和你生長的環境差異呢?基因表達也需要時間和營養多方面激發的,我大伯一米七,大娘一米六九,生了個一米八五的堂哥,這你上哪兒說理去。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再睡五分鐘?再讓我長五厘米。”
達米安沉默了一會兒,就在我快睡熟的時候:“五分鐘到了,我要看到你立刻起床。”
我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
服了,他到底是我哥還是我爹,現年10歲喜提一長兄如父,當年做獨生子女時對爸媽說的“能不能給我生個哥哥姐姐”終于在這輩子擊中了我的眉心是吧。什麼回旋镖。
話說回現在,說不回來,我還要再吐槽一下我爹,這位是真正意義上實現了子女衆多的家庭大帶小全自動化内循環帶孩子。
我能讓他這麼安逸嗎?我不能。達米安都能早起你為什麼不能,都給我!起!床!
我撲他被子上,達米安蹲在床腳——他又不是真的小鳥為什麼這麼喜歡在那種細細長長的橫杆兒上蹲着?——看我叫咱爸起床,随時準備好替補我的位置。我拽着被角跟老爸對峙:“起——床——你作為大人不應該起到帶頭示——”用力,“範作用嗎?”
他躲被子底下:“不是有達米安做示範了嗎?你跟他學不就行了?他簡直不能更标準的優秀了,你就跟着他——”
“我不!他隻是我哥又不是我爹!父母言傳身教才有權威性,兄弟姐妹隻能是見賢思齊的參考物!你給我起——!”我說了我力氣很大,啊我說過吧算了,反正我現在說了,所以他拔河沒拔過我也是應該的。
哼哼,起來吃完飯再回去睡我也不管你,反正你必須得給我起。
達米安看了一眼手表:“六點二十九分,很準時,我們可以開始晨練了。”
這個冷酷無情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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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坦娜回來了,用空間魔法越過海關的好處就是不會驚動任何人,這個不驚動任何人的意思是除了大魔法師級别的神秘學人物,沒有任何人能夠掌握她的行蹤。她使用魔法在空間之間跳躍的起始地點不能放在韋恩莊園,這裡已經成為一個神明的居所,即便她是個寬和的神,也不是紮坦娜明知故犯的理由。
所以她是先回到自己的魔法工坊再開車來的,她到韋恩莊園時布魯斯正在給兩個小崽子們收拾晨練的現場。雖然一開始特别不情願,但開始早起運動之後的葉毛毛可能是因為有人陪着,反而對晨練的興趣直線上升,每天晚上都找達米安叽叽咕咕第二天早上要玩兒……不是,要練什麼。
達米安倒是沒什麼不耐煩的情緒,他在對葉清宇的事情上寬容度大大超出了布魯斯的想象,幾個月前得知自己有了一個血脈相連的親女兒的時候他連怎麼攔着達米安滅口的姿勢都想好了,但如今看來,他的思慮絲毫沒有派上用場。
“可能因為我以前是獨生子女,獨生子女沒有競争意識和攻擊性這是常識……”他在二人獨處的時候問過葉毛毛和家人相處的感受,葉清宇在點評和達米安的關系時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她以為布魯斯沒聽清,但他确實是聽清楚并且聽明白了的。
她自己的回答倒是很官方:“可能因為他善吧。”她還用力點頭來支持自己的回答。
布魯斯:“……”笑了,他用力按住小姑娘的腦袋搓了搓,她也不惱,端得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情緒穩定地被搓,像隻暖呼呼的毛絨玩具。
總之兩個人相處的不錯,在一起調皮搗蛋何嘗不是一種“能玩兒到一起去”呢?雖然這苦了的是跟在後面收拾殘局的老父親——阿福很喜歡的一盆花被他倆無意間霍霍了,他們今天早上在院子裡練棍法,沒提前跟任何人說,所以阿福沒來得及把院子裡的東西撤下去。
倒不至于對兩個小孩子生氣,畢竟也沒有提前告知他們要小心,這邊有易碎品,但相處了幾十年也可以算的上家人了,布魯斯不能因為阿福不說就當這件事兒沒發生——于是他隻能很有眼力見兒的讓阿福帶着倆小孩兒去搶救遭殃的植物,他來收拾這邊。
“台風刮過來了?”紮坦娜的車停在了花園中央的轉盤那兒,她走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布魯斯滿手的泥土端着花盆——算了,應該說是花缸——碎片直起腰,歎了口氣:“算是吧,今天棍風8級,狂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