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春禾直接被吓醒,感覺有些崩潰,一看時間已經快到上班點了。
他匆忙趕到公司,打開電腦先查收内部郵件,隻看了一眼心裡便咯噔一聲。
今天是每月一次的數據篩選日,那些排名靠後的、數據差的作品要被砍掉了。
他看了看作品清單,自己帶的作品有三部上榜。
這種事别說作者不好受,就連他這個編輯也不好受。每一部作品對于作者來說都跟他們的孩子一樣,而自己就是保姆,都是投入心血的,說結束就結束,任誰都接受不了。
但工作還得繼續,蔡春禾登錄□□,開始通知那三位作者。
這種事每個月都要來一次,每個作者的反應都不一樣。有人很淡定地說句知道了;有人很憤怒,指責平台指責編輯;還有人各種哭唧唧求再多給幾話收尾。面對指責和謾罵蔡春禾早已習慣了,往往都是一笑了之,但面對那些哭唧唧的,他總是忍不住心軟。
這次哭的是一個年紀很小的女孩,剛入這行沒什麼經驗,還非要固執己見。
蔡春禾勸過幾次,按照那種劇情不行,讀者不喜歡,可對方不聽。
勸過幾次後蔡春禾也不說什麼了,如今作品被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蔡春禾用非常委婉的語氣通知女孩作品要完結的事,還順便發了幾句安慰、鼓勵的話。女孩發來好幾個大哭的表情,又發語音過來在那邊大哭,情緒似乎很崩潰。
蔡春禾忙回複道:你不要哭,方便接電話嗎?我給你打電話說。
女孩回了個嗯,蔡春禾起身出去,跑到吸煙區打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女孩就大哭道。
“憑什麼我的作品要被砍?我明明很用心畫的,我的作品哪裡比他們的差!”
蔡春禾耐心地解釋道:“平台有規定,排在末尾百分之二十的作品,都需要……你先不要哭,你剛入行還很年輕,這部作品就當做是一次經驗積累。你的畫很有靈氣,故事也很有趣,下一部作品繼續加油,我也可以幫你梳理一下大綱和劇情。”
女孩抽噎着,情緒沒有那麼激動了,好半天後才說道。
“能不能再給我幾話收尾?我剛交房租,手裡沒錢了,我前幾天還生病去了一趟醫院,最近吃飯都是跟朋友們借錢。”
“這……”蔡春禾有些為難道:“四話可以麼?剛好一個月。”
“兩個月可以麼?”女孩又哭道:“準備新作期間,我是沒有收入的。”
蔡春禾歎氣道:“我的權限隻有四話,我去問問我們主編吧,盡量給你争取。”
挂了電話蔡春禾去找蔡嬌。蔡嬌作為主任編輯,公司裡的一把手,是有獨立辦公室的。蔡春禾敲門進去的時候,蔡嬌正對着屏幕打字,頭也不擡地問道。
“麼事?”
蔡春禾走上前來,谄媚道:“我手裡那部要被砍的少女漫,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那位作者的畫很有靈氣,分鏡也不錯,就是故事性稍微差了點……後面我親自監督她的故事腳本,再給個banner位,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蔡嬌打字的動作停了,從電腦屏幕後擡起頭來,自下而上地看着蔡春禾,許久後才說道。
“哈魯聖母,你又同情心泛濫了。”
蔡春禾不好意思地說道:“她沒什麼經驗。多給她點機會,一定能火起來的。”
蔡嬌沒說話,而是調出數據表看了看,最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