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一個疑問。”

姜真在床上翻身，想到問題就忍不住皺眉，她試圖讓自己安靜一些，但想問題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嗯嗯嗯拉長音。

結果就是錢笑雁偷摸從對面床簾悄悄拉開，小心觀察，最後得出姜真又說夢話的結論，至于姜真，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說夢話這個标簽已經被釘住了。雖然她也不是很在意這些。

【你說。】

白鳥的聲音有着豐富的情感變化，這會的回答裡帶着不少耐心。

“ 我在現實世界，也能給你收集‘核’對嗎？”

【當然可以。】

白鳥不在意“核”的來源，他隻在意核的藝術性和美學效果。姜真雖然不理解白鳥的行為，但是姜真很自然接受這個事情，大概是她覺得腦子裡有人跟她自言自語也挺有意思的。

兩個存在，都缺少了一點。

一個缺少理智，一個缺少執行。

姜真的理智并沒有拒絕白鳥的存在，而沒有實體的白鳥需要姜真去完成收集任務。至于無限世界裡的事情，對于姜真而言像是夢，又像是真實存在過。

……

起初，錢笑雁是覺得自己的室友有點說夢話的小習慣也無妨，反正她沒有神經衰弱這樣的問題。原本準備問姜真需不需要幫忙，結果就看着她每天早上起來似乎都神清氣爽的，也就不再提這個事情。

這日早晨，錢笑雁看着姜真：“ 你們專業有啥活動沒？想問你時間要不要當我的專業練習搭子，就是我最近學婦科知識，想讓你幫我。”

姜真看着她，停下手裡動作：“ 幫你？我可以怎麼幫助你？”

錢笑雁開始認真說這個事情：“ 我覺得現在的很多婦科檢查都非常的… 嗯… 似乎不是很親切，總是會有部分醫生對看病的病人進行個人情緒的輸出？控制？嗯… 我很難找到一個合适的詞… ”

姜真直接說道：“ 比如冷冰冰的鴨嘴鉗？或者醫生說話冷嘲熱諷的，就算患者害羞也并不會有情緒安慰，皺眉頭，不耐煩，動作粗暴？啊，還有，對于有性.生.活的女性和沒有過性.生活的女性是兩個态度？”

還在組織語言的錢笑雁的表情一頓：“啊？”

不是！到底誰是醫學生啊？

“ 我就是說的現實情況，不過這些都跟職業無關，嗯… 我的意思是職業是一種客觀存在的規則性，而從事職業的人是有自己的主體性。所以她們在工作中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人思維的邏輯結構是會被過往經驗進行調整的，因此你可能以後也會變成你不喜歡的模樣，而且那時候你還會非常理解自己為什麼會變。” 姜真對于這些事情不算非常了解，但從心理學角度她也能看明白這個狀态，“ 所以人會在職業要求内盡量變的符合大衆對職業的認知，但大衆的認知也是多樣的，所以人本來就是複雜的，任何人和人的交流過多了，都會很複雜。”

“ 你果然是心理學專業的，這道理一套一套的。但我也覺得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女性喜歡的婦科醫生，婦科醫生能關注所有年齡段女性，服務對象有懷孕的女性，也有未婚、未育以及絕經後的女性。”

“ 那産科呢？” 姜真站在衣櫃前找衣服，同時忍不住問起來。

聽着她的提問，還是剛接觸醫學的錢笑雁像是背書一樣繼續說，“ 産科專注于妊娠期（懷孕）、分娩以及産後的女性。主要服務對象是孕婦及新生兒。 ” （1

“ 你看，你才大一上學期，這些基礎的已經很成熟了，但像你說的這些，估計要很多女性作為你的患者進行咨詢才有更多的實際案例。” 姜真說話不忘拎着她的手機往廁所走。

錢笑雁明顯還有什麼想說的，但看到姜真走進衛生間，關門留下一句等會說就停止繼續分享了。

姜真很快出來，就看到錢笑雁一臉亮晶晶地看着她，顯然是想繼續說下去。

隻是姜真看了看手機，認真道：“現在七點了，你八點不是有課嗎？現在還不收拾？”

她把手機屏幕調亮，遞到錢笑雁面前。

錢笑雁一頓，眯眼看了看時間，果然都七點二十了，再想到今天食堂裡會賣她最愛的醬香餅，剛才還很求知的眼神瞬間真誠起來。

姜真：“ 刷牙啊！”

錢笑雁：“ 對對對，刷牙！”

她又道：“ 二食堂還有新做的燕麥牛奶粥，再買一個雞蛋和醬香餅，我的早上也變得幸福起來，果然，幸福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我已經開始期待中午的魚粉了…”

姜真不信：“你不是喜歡弗蘭牛肉粉嗎？”（2

錢笑雁：“ 喜歡啊，但是螺獅粉和炒米粉我也喜歡……”

行吧，喜歡美食多幾樣也很正常，姜真對此毫無疑問：“ 那中午要一起吃飯嗎？”

兩人這會站在洗手池刷牙，兩人住剛好，洗手池夠大，兩人一起用都可以，鏡子就是洗手池對着的玻璃，兩玻璃都是刷了反光性金屬塗層，窗戶玻璃變鏡子，學校還挺會省錢。

姜真身體側了側，她探身去拿側邊的保溫壺，裡面裝了熱水，她喜歡用溫水洗臉。趁着錢笑雁給她遞過來的時候，她連忙說謝謝。

錢笑雁一臉泡沫，擺擺手，然後是清洗完就面霜，防曬，拿着扇子扇風後帶着口罩帽子，整裝待發。

話題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現在思考那麼大的問題也沒有意義，畢竟兩人連畢業都沒畢業呢。

去食堂的路上，姜真思忖半晌，雖然有什麼想說的，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她其實不是很喜歡錢笑雁這樣看得到問題卻總結不出來。但具體為什麼不喜歡，她也說不清楚。

但最終還是選擇不繼續這個話題，決定吃完早飯就去上課，她買好醬香餅不忘道：“ 你的粥别忘買了。我先去找個位子，你等下直接來找我。” 說完她拿着豆漿雞蛋醬香餅找個地方坐着。

錢笑雁：“嗯嗯。”

姜真走得快，路上跟一個女生不小心撞上，對方的臉色蒼白，就算被撞也隻是說不好意思然後加快步伐連忙走了，周笑雁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人離開的場景，她走過去問姜真：“ 你一直看着人家做什麼？”

雖然不是很理解，不過錢笑雁也猜着剛才應該是有什麼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過她就是覺得聞到挺大的血腥味，錢笑雁對這個味道很敏感。

不過食堂還是飯的味道更濃，很快各種早飯的味道掩蓋了，讓人分不清到底聞到了什麼味道。

隻是錢笑雁還是重重吸氣，嘗試從中分辨出血腥味。

姜真聽見旁邊動靜，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略帶好奇：“你幹什麼？”

錢笑雁總覺得有血腥味，但應該是誰月經多才這樣？如此想着她甕聲甕氣道：“沒事，鼻子有點塞。”

血腥味越來越淡，隻有手裡醬香餅的味道。

還是趕緊吃早飯吧。

……

教室裡，姜真又遇到了剛才碰見的女生。

今早是個大課堂選修課，有很多其他專業的學生來選擇這個課程。姜真坐在位子上玩着手機，等她擡頭，就看到撞了自己的女生走進來坐在她的前面。

姜真好奇看了她的背影，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臨近上課還有幾分鐘，教室裡陸陸續續進來人，原本空着的位子逐漸被人填滿，姜真的視線一直在這個女生身上，坐在她邊上的錢笑雁更是幾次吸鼻子，就像在确認什麼信息。

直到對方拿手機打了一串字然後拿到姜真的面前。

‘我覺得有人身上的血有點多，血腥味有點不對勁。’

兩人盯着手機發呆良久，姜真點頭表示認可。

錢笑雁見室友沉默，又打字道：“具體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比月.經.似乎更… 嗯… 不像是來月.經.的出血量。”

姜真扯了扯嘴角，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覺得自己的猜測不可能發生。

她隻打字回複說這沒什麼問題，可能是有但其他人沒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