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舟本以為今夜就這麼過去了,誰承想兩人親着親着,霍少聞的欲|火又被挑起來了。
好一番折騰,這一晚,紀淮舟累壞了。他昏昏沉沉睡過去之前,腦子裡的最後一個念頭是——
久未纾解的男人真可怕。
第二日醒來,紀淮舟隻覺渾身酸痛,擡起胳膊,一眼望見小臂内側的吻痕,他無奈地勾起唇。
昨夜,男人像餓狼似的,他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曾落在那張獸口中。
又疼又爽。
紀淮舟眸光移向下方,男人的手臂緊緊箍在他腰間,源源不斷的熱意從身後傳來。紀淮舟費了好大的勁,在男人懷裡艱難轉身。
“别亂動。”
他剛轉過身,男人低啞的聲音貼着頸側灌入耳中,尾音沙沙的,帶着幾分危險的克制。
男人極具魅力的嗓音透進皮肉裡,點燃了紀淮舟内心火焰。紀淮舟耳尖微燙,擡眼望向剛睡醒的人。
霍少聞眼皮微掀,如墨般漆黑的眼眸裡盛着淺淺的欲色,面容沉靜。此時的他少了以往的銳利,面部線條看起來柔和許多,紀淮舟盯着男人英俊的臉龐,一時失了神。
霍少聞看着呆呆凝視着他的人,眸色更深,搭在紀淮舟腰間的手微微上移,落在凹陷處,輕輕敲了敲。
“啊!”紀淮舟驚呼一聲,猛地彈起身子,泛着粉意的耳垂霎時紅透。瓷白中落着豔麗的紅,像是熟透的石榴,誘惑着霍少聞去品嘗。
霍少聞遵循自己本心,低下頭,咬了一口。
紀淮舟渾身一顫,雙臂搭在霍少聞肩頭,仿佛要将他推開,又像是要勾着他再近一點。
“霍少聞,你能不能别……”
紀淮舟張口,吐出幾個字,卻沒聽見自己的聲音。
他瞪大眼睛,難道他的耳朵也聾了?
下一瞬,紀淮舟立即反應過來,不是他聾了,而是他失聲了。
紀淮舟:“……”
喉嚨本就被弄得腫脹不堪,他又扮柔軟,受不了似的一直小聲哭叫,嗓子使用過度,自然會這樣。
……這讓他怎麼面對自己那些下屬。
他手下那些人,隻有況兆是傻子,其他個個是人精。他被霍少聞帶走,一夜之間突然就說不出話了,誰會不知發生了何事。
雖說他願意将自己與霍少聞的關系公之于衆,可……這房中之樂就不必讓其他人知曉了。
看來接下來幾日,他不能回府了。
紀淮舟推開霍少聞,眼神幽怨,啟唇,無聲地對霍少聞說了兩個字:“混蛋。”
霍少聞目光一凜:“怎麼了?”
紀淮舟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擺了擺手,搖頭:“說不了話。”
霍少聞看懂了紀淮舟的口型,擰起眉頭,沉聲道:“張嘴,我看看。”
紀淮舟乖乖張開嘴巴,霍少聞用眼睛細細探查,隻見喉嚨裡高高腫起,軟肉挨在一處,内壁變得十分擁擠,上面覆着深色的紅。
“我讓人去請大夫。”霍少聞撿起衣衫,迅速下了床。
霍少聞動作極快,紀淮舟隻覺眼前白光一閃,男人健壯的身軀就被包裹進衣物中。
紀淮舟遺憾地舔了舔唇。
每次都在夜間,他眼睛不好,從未清晰地看過對方的身體。
他卻被霍少聞裡裡外外看過很多次。
紀淮舟鼻端發出小小的輕哼,望着男人推門而去的背影,他翻身滾到霍少聞方才躺着的地方。被窩溫熱,男人的氣息還停留在此處,紀淮舟口鼻中皆是他的味道。
紀淮舟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眸彎彎,唇角一點點勾起,笑得像一隻小狐狸。
得給霍少聞一點教訓。
不多時,木門被推開的響聲傳入紀淮舟耳中。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霍少聞聲音溫和:“大夫等會兒就到了,你先起來穿好衣衫。”
紀淮舟掀開錦被,露出捂在被中被悶得微紅的臉,開口:“我身上疼,動不了。”
霍少聞目光落在紀淮舟一張一合的唇瓣間,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霍少聞掀起衣袍在床沿坐下,連人帶被将紀淮舟抱起來。随後,輕輕剝開裹着人的錦被。
當布滿痕迹的身體映入霍少聞眼簾時,他瞳孔緊縮,呼吸停了一瞬。
昨夜他的确有些過分。
霍少聞摸了摸紀淮舟的頭,吓唬他:“誰讓你不聽話?你若是乖乖聽我的,便不會受罪了。”
話音剛落,脖頸陡然傳來一陣刺痛。
霍少聞低頭,撞進紀淮舟染着怒色的眼眸。兩人視線相觸,那狹長眼眸中怒火燒得愈發旺盛,紀淮舟湊近他的脖子,又咬了一口。
齒牙陷進皮肉中,來回咬磨。
霍少聞忽然很想笑,但他忍住了。
眼前少年像是一隻被惹急了的小兔子,亮着小兔牙惡狠狠向他發威,可小兔子連咬人都不疼。
霍少聞撫着披在少年背上的長發,想,十八歲的紀淮舟與二十八歲的紀淮舟終究是不同的。
或許……他不該總用惡意來揣測如今的紀淮舟?
懷中少年似是咬累了,松開牙齒,靠在他肩頭輕輕呼氣。臉頰軟肉貼在霍少聞頸側,溫熱鼻息在他脖間流淌,霍少聞心頭微軟。
霍少聞揚起唇角,拾起紀淮舟的衣衫。穿衣時,難免會碰到紀淮舟身體,霍少聞呼吸微微加重。他壓下心頭躁動,勉力将衣衫一件件為紀淮舟穿好,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仗着自己身上有“疾”,紀淮舟指使霍少聞做這做那。
霍少聞也沒發火,為紀淮舟洗淨手面,又抱着他,一口口喂他用過早膳。
用過膳後,請的大夫上了門,他看見紀淮舟喉嚨時吓了一跳。
“發生了何事,它怎會腫成這樣?”
紀淮舟搖頭裝傻。
老大夫捋着花白胡須為紀淮舟把脈,反複感知指下脈搏,皺皺巴巴的臉上起了一絲微妙。他瞧一眼紀淮舟,擡頭看向他身後氣度不凡的男人,慢悠悠開口:“年輕人氣血旺盛,但在房事上也須節制。”
紀淮舟沒料到會聽見這種話,被嗆了一口,猛地咳嗽起來,咳得滿臉通紅。
霍少聞俯身輕拍他的背,直到紀淮舟的咳嗽聲逐漸減弱,他才擡起頭道:“多謝,不知他的傷何時能好?”
“喝了藥,最多五日便可消腫。”老大夫龍飛鳳舞,寫了一張藥方遞給霍少聞,“去為他抓藥吧。”
霍少聞拜謝老大夫,親自送他出了府。
他吩咐仆從為紀淮舟熬藥,随後回到房中,對躺在床榻間的紀淮舟道:“我回侯府一趟,你好好歇息。”
紀淮舟睜着眼睛看他,輕輕點了點頭,那雙淺色雙瞳刻滿他的身影,霍少聞低下頭,在他額頭輕柔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