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的果然沒錯，這位不知和琏妹妹是什麼關系的少年，在針對他。

不過使的都是小把戲，上不得台面。

蘭玉聲示意随從将東西搬下來，又看到一個人，不過那人不認識他，望河沈氏的少主，沈清珩。

一見到祁宅門口來了人，沈清珩與蘭玉聲客氣一句，得知他是祁九琏母家來人，帶他們進去。

桑葵找過來，一看到沈清珩就問他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蘭玉聲在一旁并未有探聽的意思，但他們也未打算避開他，直接說了出來。

蘭玉聲這才察覺到不對。

“二位所說的，可是與祁家父女有關？”

桑葵這才注意到蘭玉聲的存在，好奇地打量他好幾眼。

“此事的确與祁小姐有關……”

蘭玉聲側耳傾聽。

他們口中的祁小姐現在正撕扯着樓煜的衣袖，動作粗魯地一把扯斷他的半截袖子，手臂被割傷後愈合的傷疤顯露，猙獰可怖。

祁九琏忍不住去摸他的傷疤，被他抽出胳膊躲開。

摸了個空，祁九琏直勾勾盯着他露出的半截手臂，等到樓煜用衣裳蓋住手臂，才恍然回神。

她低低開口：“對不起。”

樓煜指尖一頓，擡眸看她。

祁九琏張口，心裡堵得慌：“是我誤會你了，你昨晚沒有去找桑葵。”

樓煜挑眉，好整以暇地看她，本想再聽她多說幾句道歉的話，撞上她滿目的愧疚與心疼，瞬間沒了興緻。

“你知道就好。”

祁九琏站起來，嘟囔一句：“那你當時怎麼不和我說你沒去找桑葵，害得我以為你……”

“你給我機會了嗎？”

“好吧是我的問題。”祁九琏自知理虧，問他：“你胳膊上的傷是什麼時候弄的？我昨天怎麼沒看見？”

樓煜盯着她，忽然笑了：“昨晚睡得那麼死，怎麼可能看得見。”

“那我昨晚沒夢遊吧？”祁九琏腦中一激靈，昨晚睡得可好了，醒來也沒覺得肚子撐，她應該沒夢遊？

但樓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昨晚額間被觸摸，溫熱的掌心隔絕世間喧嚣，給他帶來難得的甯靜。

視線偏過，瞥見桌上已經放涼了的藥。

祁九琏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想起來他藥還沒喝，趕緊端了拿到廚房去熱，這會才注意到破損的房門，信了桑葵的話。

昨晚肯定是遇到襲擊了，但她怎麼睡得那麼死，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她急着去廚房，恰好與過來的三人錯過。

桑葵他們走到房間門口時，看到裡面隻有樓煜一個人，衣裳破爛，像是被用力撕扯過。

“這就是祁小姐的房間。”桑葵說完，也不敢往裡面多看，站在邊上不說話了。

蘭玉聲注意力落在破損的門框上，詫異道：“這門是壞了？”

桑葵解釋一句：“昨晚遇襲時損壞的。”她當時被撞得可疼了。

他沒再問，目光落到在房間裡的樓煜身上，神色微變，詢問道：“他怎的衣衫不整待在琏妹妹房間？”

目光一轉，他朝桑葵兩人看去：“二位可知他的身份？”

桑葵不好意思直接說祁九琏喜歡樓煜，看向沈清珩，他就更不知道樓煜的身份了。

三人先前交談過，這位姓蘭的公子自稱是祁小姐的哥哥。桑葵還沒問過祁九琏是不是真是她哥哥，但蘭玉聲說他已經與祁九琏見過一面，祁九琏匆匆帶着樓煜離開沒來得及招呼他，隻讓他們先進來，這一點沈清珩也證實了。

蘭玉聲見桑葵面色糾結，再結合祁九琏之前的表現，大概猜到了些。

“是幫過琏妹妹的恩人吧？”

桑葵不知道該怎麼說，昨晚樓煜的确護住了祁九琏，應該算是恩人吧。

她隻好點點頭。

“既然是恩人，待琏妹妹來，好好謝過他。”他話頭一轉，語氣溫和，像是為自家孩子着想的長輩：“不過既不是親近之人，久待女子的閨房，當是不大合适。”

樓煜哂笑一聲，他在這位祁九琏哥哥身上看到了熟悉的、裝模作樣的虛假友善。

有些人面上看着好相處，實則心思肮髒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