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我的名字、性别、班級、成績呢？”

孫知瑞大腦有一瞬間空白，而後搜索記憶般補充：“額，就是初中讀頤蓮區七中。”

“還有呢？”

他不說話了，有些尴尬，但強裝淡定地說：“即便很多，就是我現在不知道，那我們在一起了總會知道的……”

不知該說什麼，程池沉默。

這個人連自己和沈聽落都不認得，就在自己面前和他比了這麼一大堆，層理清晰，寫議論文一樣，最後的觀點就是：沈聽落比不上他，程池就該選他談戀愛。

他說的這樣有道理，好像程池拒絕他就是錯了。

可是他挑着傳聞中沈聽落不堪的點作比，也不管程池究竟有沒有這些需求，說得這樣理直氣壯。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沈聽落真的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混賬不堪，而孫知瑞真的如他自己所說那樣是個傑出鐘情，那程池就必須選他嗎？

這簡直毫無邏輯。

難道因為程池被認為很優秀，所以就要配上同樣被認為很厲害的人嗎？即使他們并沒有相知相熟。

那這是在談戀愛呢，還是在挑隊友做實驗？

到底是她在交友呢，還是明碼标價供别人挑選？

即使是不懂情愛的程池看到這樣勝券在握的孫知瑞，也覺得這到了荒誕的地步。

程池不想回話，又想快點走，一時場面有點膠着。

見她不說話，孫知瑞又要開始他那一套勸服：“不過你以後還是離那種人遠點，畢竟他——”

“程池，好巧。”

二樓走下來一個男生，打斷了他的講話。

程池往後看去，是林燼。

“林燼。”

孫知瑞看到來人也有點驚訝，又有點被偷窺的尴尬：“林燼，你怎麼在這？”

林燼站在程池旁邊，随口解釋：“幫學生會做點苦力，你們兩個這是在？——你倆認識？”

程池沒答，孫知瑞本應表白而绯紅的臉，又漲紅了一倍：“就，就，偶遇聊了兩句。”

林燼挑眉，見程池也點點頭，一手搭上孫知瑞的肩膀，又笑說：“兄弟，這次物理考試考的挺高啊，待會自習課好好教教我？”

孫知瑞看了程池一眼，又露出笑容：“成績出來了？”

“出來了，物理老師讓你去拿試卷，快點——”

目送人離去，林燼問她怎麼還不去上課。

“在檢查器材，剛剛耽誤了一下，這就去。”

看她對剛剛的事閉口不談，林燼終于真心實意的笑出聲：“走吧。”

.

一直到中午見到沈聽落以前，程池都覺得今天的遭遇有點令人不悅，那種感覺和第一天被沈聽落堵着不一樣。

她還記得那天下午，太陽悶悶熱熱的，連垂楊柳都耷拉着頭，那一路的野花一年了好像也沒變過，她辨不出好看與否，也看不出種類。

路還是那樣長，天還是那樣高。

程池背着書包迎頭卻撞上了不知從哪蹦出來的人。

“hello啊，程池!”

他這樣子講，悶雷滾似的，把程池砸蒙了。

太陽那麼大，她都不知道究竟是被光晃了眼，還是他的笑。

程池站定，看他耍帥似的撩撩前額的劉海，說：“我叫沈聽落，比較低調，你應該不認識我，不過沒關系——

我喜歡你很久了，關注你很久了，要不我們認識一下？”

他的嘴呱啦呱啦，一張一合打得人措手不及。

程池愣愣的反應了好幾秒——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嗎？

“謝謝你的喜歡，我沒有……這個打算，不了。”

她猜測對方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她擡腳就要走，沈聽落又和猴似的竄到他跟前：“做朋友也不行嗎？”

她忘記自己怎麼回的，反正最後是走掉了，再見面就是在家門口的小巷子裡。

那時候什麼感覺？

大概是隕石撞進了大海，将海都堵死了，卻沒想到海水其實是可溶性化學藥劑，見沈聽落一秒就溶一點，再見一秒又溶一點，咕噜咕噜冒着泡，又散着熱氣，攪得程池像是每天低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