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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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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樓燈火通明。

程池終于不再坐以待斃,随意找個借口向班主任請假出去了。

就在剛才,百度回答告訴她找人道歉要投其所好,經過一番周折,她終于得到“去蛋糕坊DIY一個翻糖蛋糕”這樣的精确答案。

因為店員耐心體貼的指導,程池終于沒在接連做廢兩個以後再把焦糖糊得亂七八糟、玩偶捏成“皮蛋”、留下一連串不規整的指印。

把蛋糕臨時寄存在店子裡後,她決定回學校找落商量如何以陸知心喜歡的方式送出去。

時間顯示已經九點零二,學校大門口隻剩一地狼藉,環衛工人的掃帚發出窸窣聲。

她并沒有事先告知對方自己晚自習請了假,卻不等她在體育館找人還是打電話問之間作出抉擇,人就先出現在了她面前。

準确來說是她身後。

兩個人。

盡管沈聽落在看見她的第一時間就躲進了路燈投下的陰影裡,但還是程池還是看清了臉上一閃而過的青腫,更到說林燼手上還拎着一件因沾滿灰塵而在路燈下落着粉塵的風衣外套,看版型屬于誰都不用去想。

“我靠,你們提前下課了?吓我一跳。”沈聽落佯裝無事,順着陰影走來。

“沒有,我請假了。”她解釋。

對方湊近來時,驟然被強光刺得别開臉∶“我靠!”

那側臉在程池舉起強手機電筒下照得一清二楚:左臉頰有一道紅痕,嘴角微腫,脖頸有幾處淤青。

“是打架了嗎?”程地看着兩個人。

林燼瞥向沈聽落,避開她的目光,匆匆丢下一句“我去買藥”就擡步走向地下通道,将“燙手山芋”抛給了留下的人。

“……”程池又問,“為什麼打架,沈聽落。”

“你怎麼請假啦?我還想着待會兒去遊泳館洗個澡再找你呢——我現在不醜吧?”沈聽落也不遮掩了,語氣如常。

現在這種天氣站在外面,風裡帶點寒意,又持續不斷,吹得人有點冷。

沈聽落流了血,雖然沒說,但畢竟是疼的,又被風一吹,唇色逐漸褪了。

但從小到大這樣的事也不過家常便飯,如果不是給他倆騰空間,林燼也不會去藥店,因此這會兒他還是風輕雲淡,一如既往地地沖程池笑.

他也沒有回答方才的問題。

風吹得廣告牌獵獵作響,倏然,程池蹲下來,敞開的校服衣擺輕輕掃在地上,仰頭看向身邊的人。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清他向上褶起微翹的眼皮,而透徹明亮眼睛的未端有一道鮮明的刮痕,經常勾起的嘴角現在浮腫得有點滑稽,青筋攀附的脖頸現在也挂了彩。

她不說話。

一頭霧水的沈聽落也跟着蹲下去,和她膝蓋挨膝蓋,看到近地面飛閃的塵埃,車輪駛過帶來的尾氣嗆人,喇叭聲也無比清晰地入耳。

“阿池,怎麼蹲下來?”他托腮,另一隻手給她掖好衣角,神态放松,像普通聊天那樣。

“這次是為什麼打架,沈聽落。”她又問了一遍。

沈聽落在看柏油路與人行道縫隙裡擠出的一朵小花,随口道:“沒什麼,就那幾個傻逼欠揍。”

“不要說髒話——真的嗎?”

“真的,真的可欠揍了。”一點稀疏的葉子被扯了,他神遊天外地想,自己又沒騙人,說的确實是真話。

“你會随便就打架嗎?”

“這哪裡叫‘随便’?”

“……好吧。”

程池鍛煉少,隻蹲幾分鐘,站起來也是一陣頭昏黑屏,被扶着才沒錯步倒下去。

穩住她的肩膀後,沈聽落戲谑地看着她,順把剛薅的小雛菊放她手裡:“要不以後改你騎單車載我吧。”

“……”她心情不佳,攥着手裡的花沒搭理他的揶揄,另起了一個話題,“我今天做了一英語閱讀,上面寫了一個作家的觀點。”

“啊?”沈聽落不明所以。

“沒什麼,題目很有挑戰性,下次你可以做一下——但是,剛才我發現現那個作者是錯的。”程池語調寡談,又蓦地和他對視。

她不開心。這是沈聽落的第一反應。

“什麼是錯的啊?阿池這麼善于觀察啊,上午做完題現在就攻破啦!”他猜程池是對于一個自己堅信的觀點又很快被自己攻破而感到失望,所以不樂。

然而程池不在深究,說:“已經證實錯誤的事情沒有再說的必要了,如果下次它被證實是對的再告訴你,好嗎?”

“這還能對錯之間反複跳橫啊?”

“或許能。”程池輕聲說。

風把她頭發吹得亂了,有幾絲橫搭在眼前,她抽出手撥開,沈聽落繞到右前方擋了大半的風。

對街藥店的玻璃門起了一點兒薄霧,能看到林燼隐隐約約的身影。

程池垂眼看地闆——那篇文章上寫的大概是:蹲着比站着看到的視野更不一樣,如果想要和朋友好好聊一聊,你們最好蹲着更能夠敞開心扉。

她照做了,但沒聽到真話。

可以想見,這篇文章對她毫無參考性,那麼也不太嚴謹。

.

那天到最後程池也沒想起來要和沈聽落商量這事兒。

不過也不重要了。

因為後來她好像沒有當面送的餘地了,隻留一個被迫的抉擇。

長久的不安感挾持讓程池采取行動——接近晌午的課間穿過不長的天橋走廊到了對面面文科樓同層的文(一)班。

這邊的走廊比理科班肅靜一點,更多的是在外面曬太陽背書的女生而非烏泱泱一長排鬧來鬧去搞得很多人不敢路過的“男團”。

他們應該是上完數學課,白闆上還彈着幾個圓錐曲線圖,三五個人圍在一起,中間站着陸知心,她拿指示筆旋轉着立體幾何,神色認真地演示動點運行軌迹。

程池靜立,教室裡有人見她站了很久,問她找誰,她沒聽見,隻是一直穿過大半個教室,看圍着的那些女生眼神從茫然到清明、再到崇拜的雀躍,直到上課鈴響方才離開。

再來的時候,陸哲鑫已經沒在座位上看書,而是窩在圖書角的沙發上和人聊天。

幾個女生聚在一起,陸知心坐中間,她旁邊的人拿着小鏡子在抹口紅,聊笑間,她笑得明媚漂亮。

私心裡,程池認為她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有人傳話喊她出來,陸知心遙遙擡眼一看,笑容頓了頓,垂下眼,站起往外走,女生把口紅蓋上遞還給她。

程池很好的視力看清口紅壁上燙金的圖案,是上回上去南灣村滑雪,車上她給自己塗的一支。

隻見陸知心瞥了幾眼她手裡的東西,微蹙眉頭,輕輕擺手,不知說了什麼,女生把口紅收了回去。

程池看着她随口答了幾人的話,走到門口時臉上已經沒有了笑,說:“怎麼來了?”

她沒有喊“阿池”,沒有好聽的語調,也沒有燦爛的笑臉。

或許是朋友之間會越來越像,透過她,程池想起了昨晚沒回答她問話的沈聽落。

一瞬間,程池好像被什麼刺傷,下意識往

後退了兩步,張口忘言。

她沒有領蛋糕,因為那看起是在以此為條件的交換,讓陸知心騎虎難下。

沒有誠意。

這現在她很後悔……

她找不到一點兒籌碼與借口。

俨然一個沒有提前預約貿然前來的訪客,最後面對主人兩手空空手足無措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不妥。

陸知心往教室裡望了一眼,皺皺眉,上前要說些什麼,她卻很害怕似的,搖搖頭,說:“實然忘記要說什麼了,知心,想起來再發信息給你,好嗎?”

于是陸知的收住話茬,點頭。

往回走的路上,程池沒發現有那麼遠,遠到迎面打來的風頃刻就把她的臉打紅了。

她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陸知心身邊是不缺人的,她朋友很多,其中玩得最好的、最長的是沈聽落他們三個,認識時間最短的是自己。

情誼最淺的是自己。

陸知心和沈所落幾人相知相識十幾年,一起做過很多事去過很多地方,和同學認識兩三年,待在一起很久。

感情基礎最弱的是自己。

很多人和李丹青一樣,想和她交朋友,以前她會暗自欣喜,那個很耀眼的人私底下會抱着自己撒嬌。

可現在不了,因為好像自己也是很普通的一個。

她有一種感覺,就是如果沈聽落當初是和另外一個人做朋友,那麼陸知心甚至林燼、江逾白對她的好與壞,也可以毫無負擔地給予另一個人。

雖然陸知心有和自己說過,她是獨立與沈聽落意願以外和自己交的朋友,因為文化館他們就已經結識。

可是誰又能确保她沒有在大多數時候是礙于沈聽落的面給自己一點愛呢?

猜忌最會造成一段感情的破裂,程池明白。

可這感情是不是本就不完整呢?

她不知道,她沒法不去想。

她不明白,她以前明明不是一個敏感的人。

.

盡管程池明白這場禍患的源頭是她犯

下的錯誤,那麼陸知心對她不滿、對她怨诽或者不喜歡她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可是想得很清楚的她還是在臨近飯點和沈聽落講自己中午有班主任的安排不去吃飯。

對方沒回,可能有事,不過沒關系,他今天沒體育課,等他在辦公室見自己沒來要問時也總會看到。

甚至,她現在竟然有點兒埋怨沈聽落。

至于埋怨什麼,她也說不清,是說為什麼在自己一次一次的拒絕下還要來和自己交朋友,并且二話不說就把陸知心送到自己面前,讓自己事到如今苦苦困惑掙紮呢。

那對于一個毫無經驗的自己,沈聽落竟然也沒有給過一份說明書使用書。

或者是給一點劇透。

劇透一下程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地位,到底有沒有機會進入到别人的“以後”。

她關了手機,心想,沈聽落真是好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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