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W休息室——
白子傑時不時往門外看幾眼:“虞哥不是走在我們前面嗎,都這個點兒了,他怎麼還沒到?”
張濤沖他擠擠眼,嘿嘿一笑:“放心吧,CC的地盤隊長可比你熟多了,走不丢的。”
“誰怕虞哥會走丢啊,我是怕他那些粉絲把他給吃了。”
白子傑走到程羽身邊坐下,見他入神地盯着手機,連眼睛都看直了,手伸過去在他眼皮子底下揮了揮:“看啥呢,一會兒就比賽了,讓虞哥撞見又得說你。”
程羽回過神,忙收起手機:“沒什麼。”
高千帆湊過來:“猜猜隊長現在的賠率是多少。”
白子傑:“虞哥說少看點那些東西。”
“你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搞這些,不就看看嗎,小屁孩兒可真沒勁,天天虞哥虞哥的,那你前幾天虞哥罵了你,不還是擱一邊生他的悶氣。”
高千帆說着,又拿手肘碰了碰程羽:“你猜,猜中了爸爸等會兒賞你一個炮兵。”
程羽眼神閃爍,躲開他的接觸,聲音細若蚊蠅:“壓單/全局勝負,還是壓人頭一血。”
“你搞這麼專業幹什麼,”高千帆撓撓頭,“我就随便瞄了一眼,哪記得住這麼多,你就猜個隊長的一血賠率吧。”
“CC中路是個新人,經驗和技術都還差火候,沒有隊友幫忙抓中的情況下絕對打不過隊長的。何況隊長還保持着100%的四分鐘前對線單殺數據,這種實力懸殊情況下的賠率破千都再正常不過。”
隻要壓CC的中單能拿到一血,也許就有十塊翻成十萬甚至百萬的可能,聽上去很誘惑,可關鍵是沒有人會那樣做——畢竟再瘋狂的賭徒也要讓他看到有一絲赢的可能性才會去下注,必輸的局面下誰也不會去冒這個風險。
虞枝自然不是真的神,不可能在需要團隊配合的比賽裡做到一打九,比賽也有輸的時候,但至少在中路這條線上,他無疑是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白子傑嗤笑道:“除非是瘋了才會壓虞哥被拿一血。”
虞枝剛進來就聽到隊員們在談論賠率之類的話題,本來輕松的表情瞬間沉下去,冷眼看着高千帆和程羽:“你們怎麼不幹脆用金喇叭全服喊話,出去當着全DPL觀衆的面宣揚BW的隊員在比賽前讨論比賽賠率?”
高千帆忙雙手合十讨饒:“錯了錯了哥,真隻是随口說說,下次再嘴賤,我下路炮兵全都給你吃。”
虞枝又看了眼程羽,後者低下頭不說話。
張濤見氣氛不對,忙出來打圓場:“一會兒就要比賽了,這事先放一邊吧,等打完再說。”
虞枝這才挪開視線,高千帆和程羽瞬間松了口氣。
他語氣嚴厲,警告道:“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站在了電競舞台上,就該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不該動的歪心思别動,不該碰的東西也别碰,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比賽上。”
說完頓了頓,掃視一圈,冷聲:“都明白沒?”
衆人齊說:“明白。”
虞枝整理着袖口,将纏滿繃帶的手腕遮住。他轉身,融進大片的光明裡。
“走吧,該我們上場了。”
青年邁開腳步,身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延伸到BW幾人腳邊,像一條遠遠鋪出的路。
——
“大家晚上好!歡迎來到黎明榮耀DPL秋季賽的現場,我是解說書亦。”
“我是解說小雪。”
男女主解說相視一笑,說貫口一樣念起了贊助商名單。
早已熟悉這一環節的關橙忍不住吐槽:“隔壁友商的金主爸爸都換好幾茬了,東坡路怎麼還是螞蟻直播掏錢養活,難不成螞蟻直播的老闆是有個小情人在東坡路上班,所以才這麼财大氣粗嗎。”
席舊池剛找到自己位置,才坐下,就聽見鄰座的抱怨。
“嗯。”
關橙被這忽如其來的低沉男聲吓了一跳,回過神後上下打量着旁邊坐下的男人,發現自己隻到對方肩膀高後,心情瞬間就不美妙了。
他啧了聲,“有你什麼事兒,知道螞蟻遊戲的老闆是誰嗎就在這裡搭話。”
席舊池點頭:“知道。”
“你知道個屁,螞蟻遊戲是席氏集團投資的平台,那個秃頭隻是個高級打工仔而已,背後真正的老闆是席氏的當家人。人家什麼身份地位,輪得到你知道。”
席舊池轉過頭,黑眸平靜地看着關橙,他沒說話,潛台詞那你怎麼知道這些。
關橙抱着手,頗為自豪地說:“畢竟我們家Crown在東坡路上班嘛,有時候也在螞蟻直直播啦,這些情報當然得掌握。”
“你是?”
男孩挺胸擡頭:“我是虞枝的後援會會長!”
席舊池沉默。
他倒是聽虞枝提起過幾次自己的後援會,說會長小姑娘挺能幹的,沒成想居然是……
席舊池沒動靜,關橙忍不住又看了他幾眼,見他坐得筆直,在心裡嘀咕:誰家好人來看個電競比賽還穿西裝,真他媽端着。
“咳咳,”關橙清清嗓子,“你帶應援棒了嗎?”
“……應援棒?”
“對啊,你剛進來的時候,沒看見這半邊場地的觀衆手裡都拿着應援棒嗎?我們後援會組織買的團票,Crown粉絲都是坐這邊的。藍海哎,當然要人多又整齊才好看啊。”
見席舊池好像還是沒搞懂,關橙邊從座位下掏出應援棒,邊翻着白眼吐槽道:“你多大年紀啊這都聽不懂,總之拿着就行了——是Crown粉絲吧?”
“……嗯。”
席舊池說,“老公粉。”
“……拒同娶。”關橙挪着屁股坐遠了點。
他把應援棒塞給席舊池,隻捏着最末端一點點,生怕會挨到對方,那表情又有點嫌棄,又有點無奈:“拿着吧。”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