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的歎息都那麼輕,輕過沒有重量的月光。
卻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進席舊池心裡。
他收緊臂膀,将虞枝圈得更緊,貼在他耳邊,低聲道:“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況且除我之外,我想,還有那麼多喜歡你的人,他們一定也都會義無反顧的接受你的每一個選擇。”
所以無需顧盼猶疑,天生就該是冠軍的你,隻需要一往無前地去攀更高的山峰,赢下每一場戰鬥。
虞枝知道席舊池的話絕不是空頭支票,席氏的主營業務雖然不是遊戲方向,但作為旗下諸多投資之一,席舊池對DPL幕後的運營還是有相當一部分話語權的。
但……
“你也說過這是我自己的事,所以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過多插手。”
虞枝從剛剛的失意中抽身,轉過頭認真地看着席舊池,擡手撫摸着他的側臉。
聲音雖輕,眼裡的光卻明亮灼人,是一種永不言敗的意氣風發和志在必得:“席先生位高權重,Crown也并非浪得虛名。”
席舊池沒有見過比虞枝更驕傲、更張揚的人,他在這一刻迸發的光彩比在舞台上更耀眼奪目。
這樣的光彩使得他的皇冠上即使少了那一兩顆寶石,也依舊璀璨絢爛、熠熠生輝,全然無損于王冕殿下的光芒。
“當然,”席舊池略一挑眉,側過臉吻着虞枝的手心,“你是當之無愧的冠軍。”
是他佩戴在胸前,最為驕傲的勳章。
虞枝被哄得高興,像被撸舒服後的小貓,賞賜般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席舊池的下巴,引得他低低笑起來。
虞枝頭抵在席舊池的鎖骨處,感受到從對方喉結傳來的酥麻震動。
“我剛才沒在看熱搜,”虞枝順勢躺下去,頭枕在席舊池的大腿,要他把平闆拿出來,“我是想搜京城評分高的造型師。”
“你想剪頭發了?”席舊池的手插進虞枝頭發之間,張開大手,指間流散着黑軟的發絲,像夜裡的河水一樣冰涼。
他比了比,是長長了很多。
職業選手絕大多數的時間都用在訓練上,平時基本沒空打理頭發,也沒幾個在意外表形象,虞枝突然提起這事兒,席舊池倒覺得挺稀奇。
“之前直播的時候和粉絲打了個賭,要是這次比賽輸了,就把頭發染成粉色。”
虞枝從來沒見席舊池眼睛有現在這麼亮過,連一向低沉的聲音都浮上些許雀躍:“粉色?”
“你也覺得太奇怪了對吧?”
虞枝像終于找到知心人一樣,迫不及待地跟席舊池吐槽:“雖然我是比别的男人好看點,粉絲總喊我公主老婆這些亂七八糟的稱呼,但我的身份證上和心理性别都是男性啊,粉色這種少女心滿滿的顔色,放在我身上實在太違和了吧。”
“……不。”
“嗯?”
席舊池低頭,從他這個角度,能看見虞枝的眼睫毛比平時更長,像把鴉羽扇子,眨得他心癢癢。
尤其是這樣的姿勢,這樣的氛圍,讓席舊池覺得自己和被妃子美色魅惑的昏君也沒什麼兩樣,頓覺口幹舌燥,連吐字都比平時要更困難。
“你染粉發……應該會很漂亮。”
這老男人平時是貪他身子了點,但從來沒騙過自己,虞枝還真想了會兒,似乎在思考染發可行性。
片刻,他忽然發現不對:“大晚上的,你洗完澡怎麼不換睡衣?”
剛才還沒注意,現在才看見席舊池是怎樣一副光景。
白襯衫規整地紮在熨燙整齊的西裝褲裡,隐隐透出裡面精壯的肌肉,連領帶都打得規規矩矩。
明明不近視,偏偏戴了副文質彬彬的銀邊眼鏡,顯得一絲不苟,笑起來時又給人感覺很儒雅。
席舊池年已不惑,向來正經沉穩,此刻卻狹眸微勾,壓低嗓音,帶着刻意的蠱惑:“自然是為了……勾引你。”
後面幾個字幾乎隻有氣音,像散開的蒲公英飛到虞枝耳朵裡,一路往裡面深入,帶出撓着心尖般的微癢。
熟男有熟男的魅力,虞枝愛死這老東西取悅自己的樣子了。他挑眉,揚起的眼尾像把鈎子,翻身将席舊池按在窗台上,岔開腿坐下去,白色浴袍像朵栀子花瞬間盛開。
虞枝隻穿了外面一層浴袍,最嬌嫩的皮膚直接觸碰到的是高定襯衣的面料,透着皮膚高熱的溫度,像坐浴在熱蒸汽裡。
席舊池躺在冰涼的大理石台面上,從下至上,擡着銀邊眼鏡,笑眯眯地看着虞枝,另隻手扣在他腰後,聲音低沉渾厚:“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任何事?”
虞枝是俯視,能騎在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身上,即使是被進入一方,他血液裡天生自帶的征服欲也得到了極大滿足。
高定襯衣被随意撕開,紐扣碎珠似的濺了一地,虞枝在席舊池的腹肌上挪動着磨了幾下,如願聽到男人低聲的喘息。
他抓着席舊池的領帶在手上纏了兩圈,像拽狗狗項圈那樣,将人半拽起來,用手背拍拍臉:“當然還是席總最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