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蘿蔔地裡,金雕穿着粗布衣服,正彎着腰一顆顆地拔着地裡的胡蘿蔔,随後一根根放在籃子裡,擺得整整齊齊。
黃六手裡捏着一根小皮鞭,站在地頭吆喝着:“那隻臭鳥,快點幹活,就你這個拔蘿蔔的速度,拔到天黑半畝地都拔不完,還是個修煉千年的大妖怪呢,連這麼簡單的活都幹不好。”
金雕敢怒不敢言,她用袖口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咬牙切齒地彎腰繼續拔蘿蔔,被太陽曬到渴得不行,梗着脖子直吞口水。
玉璇玑注意到遠處的情況,同蒼婪商量說:“阿婪,天太熱了,給她喝點水吧。”
蒼婪不情不願地朝着黃六勾勾手指,說:“去,給她弄點水,别渴死了。”
玉璇玑無奈一笑,不過好歹也是喝上水了。
漸漸,天邊漸漸泛起一絲雲霞,做晚飯的時間到了。
玉璇玑在廚房裡切菜,蒼婪站在一邊緊盯着她切菜的手法,滿眼都透露着自豪之色。
三名手下帶着精疲力竭的金雕走了進來,黃六說:“大王,在我的監工之下,金雕已經拔完了一整片地的胡蘿蔔,我還逮到她偷吃了兩次。”
蒼婪揮揮手:“哦,先把她帶出去,等會兒再給她找個活幹。”
聽到此話的金雕狠狠掐了一下人中,自認倒黴。
玉璇玑正在廚房裡炸丸子,她炸一顆放在木盆裡,一隻修長的手緩緩伸進去,乘其不備将那顆剛炸好的偷偷捏走。
玉璇玑炸一顆,蒼婪就偷吃一顆。她累得手酸,轉頭往旁邊的木盆看了一眼,裡面竟然空空如也,連殘渣都看不到。
蒼婪像隻貓似的蹲在一旁,做賊心虛地舔着手背。她站起來抱着玉璇玑的腰,把對方坐在小闆凳上,說:“娘子,你先歇着,我來炸。”
玉璇玑哭笑不得:“你會嗎?萬一燙着怎麼辦?”
蒼婪胸有成竹道:“不就是炸丸子嗎,方才娘子炸了那麼多,我看都看會了。”
玉璇玑漸漸放心下來,說:“那好吧,你小心點,炸不好我來。”
蒼婪站在鍋邊捏着筷子,玉璇玑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修長的背影,撫摸着手腕上那片已經與她肌膚長在一起的龍鱗。
她家這條小龍确實很勤快,平時也挺好學的。炸丸子這麼簡單的事情,應該……
玉璇玑突然嗅到一股濃濃的焦味,她看見油鍋裡冒着黑煙趕緊站起來,就看見蒼婪手忙腳亂地撸起袖子,當着玉璇玑的面直接把手伸進了油鍋裡,把那些焦黑的丸子撈了出來。
玉璇玑看得瞳孔驟縮,拿起沾水濕潤的布巾裹住蒼婪的右手,吓得嘴唇都在哆嗦:“别動!”
蒼婪見玉璇玑臉色發白,才知道是她剛才的動作吓到對方了,趕緊解釋說:“娘子我沒事,這鍋熱油對我來說就如同溫水一般,。”她把那隻完好無損的右手抽出來,還靈活地晃悠了兩下,笑着說:“娘子别怕,你看,一點事都沒有。”
玉璇玑面對着蒼婪的嬉皮笑臉一言不發,她拿着布巾一根一根地擦拭着蒼婪的手指,低垂着眼睑面無表情。
蒼婪臉上原本明媚的笑容漸漸凝固在嘴角,她動了動嘴唇,準備逗玉璇玑開心。啪嗒一下,手背上掉落了一滴滾燙的淚水。
晶瑩的淚水從玉璇玑眼角緩緩滑落,一滴一滴順着她的鼻尖滴落在蒼婪的手背上。
蒼婪慌了:“娘子,你怎麼哭了?”
玉璇玑搖頭不語,隻是繼續擦着蒼婪的手指。她從指腹擦到指尖,又返回去擦拭着指縫。
須臾,玉璇玑的下巴被一隻手緩緩托起。蒼婪的臉湊了上來,越來越近,近到玉璇玑能數清她根根分明的纖長睫毛。
蒼婪的嘴唇貼着玉璇玑的鼻梁,将那滴晶瑩滾燙的淚珠含進嘴裡:“娘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玉璇玑還是不說話,眼睛紅紅的,連帶着眼尾都似乎被抹了一層胭脂。
蒼婪屏住呼吸,鼓起勇氣親了親她的鼻尖,又親了親她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