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浔熠和樾川手腳麻利地給兔子綁好,對着黎渝婷比了個OK的手勢,迅速退到最後。
不說别的,就剛才綁兔子的一小會兒,那臭味都熏的他們要流眼淚。
“卑鄙,無恥的人類,等我一會就殺了你們當午餐!”兔子知道自己暴露,也不再遮掩惡意,用它平生能想到的所有詞彙叫罵着。
黎渝婷嫌它太吵,擡手施了個禁言訣。
“大師姐,現在怎麼辦?”
六人望向樊喃,等着她做定奪。
樊喃從草紙中擡起頭,歎了口氣,轉頭看了眼用眼神罵人的兔子,“都到這份上了,我們空着手出秘境不太禮貌了吧?”
她本來覺得,這兔子是個信守承諾的好兔子,準備留這它一命,不要妖丹了。
結果,碰到真有能破解陣法的人出現,它還要臨時反悔。
她給過這個兔子機會的,是它自己不珍惜。
沒本事做卸磨殺驢的那把刀,就不要怪他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樊喃把她剛才收起來的牌局和小桌子拿出來,“你們先在這玩着,順便看好這隻兔子,我去解陣法。”
黎渝婷狐狸眼一轉,笑嘻嘻的,“那大師姐,我的兔子妖丹……”
樊喃昂了一聲,“你和樾川商量吧,看怎麼殺合适。”
殺兔子這種活最适合黎渝婷和樾川齊心協力,一個丹師,一個廚師。
至于她。
樊喃再次走近陣法,重新找出幾張草紙,邊看着陣法變幻邊推演破陣。
洞穴中形成了兩撥,靠近陣法的一大片空地上,樊喃坐在地上,草紙抵在牆上寫寫畫畫,青色的背影顯露出孤家寡人的落寞感。
另一邊,六個人并一隻綁着的兔子縮在角落,燕隽珩不會打牌,在旁邊看着學習,順便看着兔子。
整個山洞異常和諧。
打了幾圈牌,林浔熠坐在地上硌得屁股疼,正好燕隽珩學會了,林浔熠讓他來接替自己的位置繼續玩。
林浔熠伸個懶腰,嘴裡叼一根狗尾巴草,走到兔子面前蹲下,解開禁言的禁制。
少年笑嘻嘻的,“兔子,你說你是不是傻?我三師姐看在你問答遊戲之後,真的帶我們來拿靈器,都打算放你一條生路了,你幹嘛非要反悔,賠了夫人又折兵?”
兔子目光狠毒,語氣陰森森的,“一群卑鄙的家夥,搶東西會造報應的。等我能活動了,我一定咬死你們。”
樾川摸着牌,聞言,抑揚頓挫道,“哎喲喲,我好怕怕啊!等一會玩完,我和三師姐趕緊宰了它,千萬别給兔子咬死我們的機會~”
一開口就是老陰陽師了。
兔子聽了氣得面容扭曲,後槽牙磨得咯吱咯吱響。
林浔熠置若罔聞,嚼吧嚼吧草芯,随口一吐,“哎,你說說你都有什麼計劃呗。要不一會兒死了,就沒機會說了。”
他是真心實意的建議兔子,不都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估摸着,兔子應該也差不多吧?
但他們綁的是一隻有骨氣的兔子,被審問,不但不招,倒反客為主了,“哼,就是我剛才暴露得太晚了些,早知道我就應該在你們出來之後,就吃了你們!”
林浔熠忍不住想笑,“你居然以為你是剛才才暴露的?我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在騙我們,而且,我們還知道你是個文盲!”
怕兔子不信,林浔熠善心大發地給它講解。
“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因為根本沒有‘鴨鴨鴨,肥翅拌地蘑’這句古詩。”
林浔熠都有些可憐這隻兔子了,但凡有一點文化,也不至于在暴露之後,還洋洋得意以為他們被耍得團團轉。
自己演戲騙自己玩,還挺高興。
他要是不善良地告訴這兔子真相,怕是它到死都想不出來從一開始他們就冷眼旁觀看着它自導自演。
哎,他還是太善良了,面對如此邪惡狡猾的兔子,都願意讓他臨死前知道真相。
林浔熠頗為感動地拿衣袖擦了擦鼻涕。
觀察牌勢的樾川衣袖一緊,低頭和正擦鼻涕的林浔熠對上眼。
樾川一把搶回袖子,沒好氣道,“又拿我袖子擦鼻涕,你給我洗衣裳嗎?拿自己袖子擦去。”
林浔熠沒聽樾川的建議,拿出一方手帕擦幹淨鼻涕,站起身撣了撣身上沾染的灰塵,“和這兔子玩沒意思,我去看看大師姐。”
林浔熠給兔子補上禁言訣,悠閑地朝着法陣方向邁步。
那邊樊喃已經上手破解陣法了,正拿着小稱在稱取所需材料的用量。
見林浔熠過來,樊喃挑眉,“怎麼不和樾川他們玩了?”
林浔熠老老實實答,“硌得屁股疼,逗了會兒兔子感覺沒意思,過來看看這有沒有我能幫上的忙。”
說幫忙還真沒有。
林浔熠和樾川三天兩頭逃學,尤其是陣法課,講課的教習基本就沒見過他們的臉。
哪怕是寫好了各個材料的用量,讓林浔熠拿着稱稱量,樊喃都害怕這孩子不會讀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