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忘施法隔空将幼兒從他身後拖出,孩童見此形式哇的一聲大哭,懸于半空踢騰着雙腿欲要掙脫。
後一步而來的重明與晏安,不解地看向其餘二人,試圖從中能得到什麼信息。
嚎啕大哭的幼兒被懷忘定穴,肢體無法動彈,隻能發出聲音來。
謝榕川多少有些不忍:“藍仙友這是做甚?”
“釣魚。”懷忘斜睨他一眼,揪着孩童的後領便往山的方向去。
他立于半空,冷眼盯着山中的細微動靜。
“這樣真的好嗎?”黎拂衣感覺這有些不道德。見他沒回話,就在肩膀處蹦跳,叫出鳥聲,試圖安慰哭喊的孩童。
遠聞異聲,枯葉林間淅淅作響,懷忘盯着整座山,企圖找出十三娘的蹤迹。
攀爬聲從下方傳入耳中,那婦人攀上樹頂,躍向空中,懷忘于空中後翻,連帶着孩童退後幾丈遠。
十三娘順勢跳在另一棵樹中,目光緊盯自己的小兒。
懷忘身形一震,小喜鵲被他的内力震飛,徒留下一句“看好。”
幼兒失去撐托,直墜向地面,黎拂衣鳥喙叼着孩童後領,費勁地扇動翅膀。
遲來的四人欲要支援,卻被懷忘以内力震壓,不可上前。
他要親自活拿!
小喜鵲帶着孩童緩降至地面,謝榕川雙手騰于半空将其接住。
十三娘呲牙咧嘴,從樹梢躍向懷忘,如若不度過懷忘這關,自家兒子性命隻能被他人拿捏在手中。
指間銀光乍現,懷忘手握‘金滕’揚鞭甩向婦人,十三娘雙爪拽上銀鞭尾端,扯着欲要将懷忘甩向半山腰。
拽力瞬間松弛,銀鞭尾端迅速纏繞在她的手腕出,而後纏至全身。
因退不出,又掙不掉,十三娘在林間沖撞,試圖将纏在身體的法器破壞掉,而後脫身。
怒意十足的十三娘吼了一聲,口中湧出黑白兩氣彌漫在整座山中,藏匿在林間的飛禽走獸染上氣息後一湧而上。
大到狼群或野豬,小到隐在暗中的蟲類,從洞穴中湧向地面的幾個人。
謝榕川掌心湧出火苗,掌風連帶着烈火在面前立起一道火牆,阻攔飛禽走獸近身。
鷹鹫或是小雀兒從四面八方沖向懷忘,劍意從地面斬來,兩少年與那青年揮起劍,力圖為他消滅周身的障礙。
黎拂衣立在孩童頭頂,試圖用叫聲吓退怖人的蟲子。
十三娘張開饕餮大口吞噬這‘金滕’的靈氣,銀鞭陣陣驚鳴,耐不住靈氣盡失,松懈了對她的束縛。
“雷訣——坤!”陣法懸在她腳底不過一息化為點點星光進入十三娘的口腹,為其增力。
婦人目眦欲裂,幾步爬上樹幹,騰空躍至半空,擡起利爪劃向他,懷忘運手将她的臂膀禁锢,一掌拍向腹部。
十三娘趁此隐匿在林間,粗衣麻布色澤與枯葉灌叢相似,懷忘隻得以耳判出她的蹤迹。
霎時!婦人從其側方縱身飛撲而來,懷忘掌心聚靈拍至其肩膀,十三娘喉中溢出痛聲,而後越過他,隻在其手臂上劃出幾道傷痕。
婦人竄進火中,趁亂掠走小兒。
欲要疾步追去的懷忘頓感手臂被他人拉扯。
懷忘冷眼掃過,怒意直達眼底。重明怔了片刻,斂眸在其手臂上撒了藥粉,而後退至一旁不做聲。
黎拂衣身上有懷忘留下的引雷,懷忘稍作探查便一掌便尋到她們藏身之處,掌風将木屋擊碎,激起股股塵埃,他飛身立在二人一鳥面前。
十三娘喉中發出嗚聲警告,将孩子護在身後。
懷忘揚鞭甩向那母子。黎拂衣以鳥身擋在她們身前,于他人耳中隻能聽見憤懑的啾出聲。
“你為什麼要這般追殺!十三娘也未曾害人性命!她曾經還……幫過我。”黎拂衣語氣愈加微弱。
“所以,你前些日子一直躲在這村落附近。”懷忘冷臉扯開話題,傳入小喜鵲靈識中的話,對少女來說這是一句無情的話。
黎拂衣愣了片刻,難以置信的盯着懷忘。
“抓住她。”手中銀鞭宛若遊龍,直竄向那母子。
霎時,淡淡薄霧升起,黎拂衣竟破了懷忘引雷的禁锢,化身成人形擋在十三娘身前,銀鞭聽從指令纏上面前的‘獵物’。
“她們又有什麼錯!不過是命不由己!你還不如把我抓走!”黎拂衣憤憤說了一句:“最讨厭懷忘哥哥了!”
少女眨眼間化身為煙霧,連帶着那母子一并帶走,失去‘獵物’的銀鞭遊回懷忘身側。
懷忘凝神窺探,竟查不到了黎拂衣的蹤迹。想到十三娘将劍意和陣法吞噬,而黎拂衣方才又破了自己的禁锢。
陰陽一體,包羅天地。靈氣轉化,融會貫通。看來屬實如此。
從心底湧出無名火來,懷忘揉了揉額頭。
“不追嗎?”燕逾明大着膽子問道。倘若到晚間子時再不将母體摧毀,整個村的村民都隻有死路一條了。
懷忘眸間略過狠戾:“追,她們跑不了多遠。”
陰陽一體,他定要捉拿在手,親自查出其中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