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兒訝異一聲,詢問道:“重修者如今修為境界是何期?”
重明抿唇斟酌片刻:“化神初期。”
聞言,在場衆人一時啞然。
燕月兒笑了一聲,緩和了有些尬的氣氛:“既如此,我派也有與重仙友實力相當之人。”
“這恐怕不合規矩。”無妄宗方丈婉勸一聲。
窦靖江反駁他:“有何不可,門派之間切磋,偶爾破例為這大會增添點樂趣。”
“雲掌門,你有何想法?”被燕月兒提名的雲起時冷冷擡眸盯着重明道:“重師弟自行決定。”
重明面向燕月兒詢問:“鬥膽請問與弟子相比之人姓甚名誰。”
“姓謝,名榕川。”燕月兒輕笑一聲。
台下喧嚣疑聲陣陣,并未聽說過這号人。
置身之外的謝榕川被莫名點到,難以置信啊了一聲,擡首便撞到遠處重明的靜如一灘湖水的雙眸,惡寒從尾椎直竄到謝榕川頭頂。
随着鐘聲敲響,司正喝道:“比試開始!”
重明攤開掌心:“請賜教。”言罷身形如風,直竄向謝榕川。後者見勢掌心握緊雙刃,十字交叉抵擋。
眼前虛影化為烏有,謝榕川瞳孔微縮,銀劍在其身後劃出一道光弧。他身形敏捷,躍向半空後翻躲過
劍影翻飛,絲毫不給謝榕川懈怠之時,雙刃霎時紅光暴漲,赤紅刀意與劍意相碰,兩色靈力懸于空中實力不相上下。
“你跟我這麼拼命?”謝榕川原以為有過幾面之緣好歹也算是半個朋友,哪料面前的人完全下了死手。靈力相擊的餘波将謝榕川逼得連連後退。
‘嚯’的一聲,重明持劍沖來。
謝榕川也不念及舊情,握緊手中的雙刃迎戰。
場上的兩人激烈相搏,台下衆人屏氣凝神看着一招一式。
謝榕川架住襲來的劍身,震的手臂發麻,虎口處隐隐作痛。
就在這時,腳下一道疾風閃過,重明掃腿欲要将謝榕川勒倒在地。謝榕川忙跳起身,雙腳踹向重明腹部。
二人這才得以分開。
重明劍勢一變,銀劍于手中刷出劍花,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刀光劍影層出不窮,其身形變化多端,劍意橫掃。謝榕川忙揮刀格擋,眼見不可輕敵,擡手起勢,利刃揮出帶着山石崩裂之勢,萬千刀影交織,直破虛空。
“好!"台下傳來一陣喝彩聲。謝榕川的刀法卻突然變得淩厲無比,揮手仰頭,刀影于身側翻飛,像是帶了絲醉意,步伐淩亂卻有序。
兩人身形于擂台上相撞或分離,劍光與刀芒交織,發出刺耳的冷器聲。
懷忘瞧了瞧褚鶴洲與方仕中,二者與對手相搏難舍難分,而眼前的謝榕川與重明一時難辯上下,戰況激烈,除卻謝榕川的刀法引起他的興緻,旁的與曾經比試一般無趣。
謝榕川旋身閃至重明身後:“分神了。”
紅色刀芒沖天而起,重明竟愣了神竟未躲過謝榕川的攻擊。
“你……”謝榕川攻勢已出,見重明不躲生生接下這招,吼中像是被遏制了般說不出話來。
重明劍身直戳進擂台底部,持劍撐起身,他擡首抱拳行禮,鄭重道:“承讓。”随後仰頭望向懷忘。後者不免有些納悶,随之沖他婉笑,算是慰藉。
其餘兩擂台上也相繼結束比試。今日比試過後,各門派商讨評判,明日揭曉玄蕭閣是否可接任。
晚時,懷忘拉開木門,欲要出去透氣。門前直立一身影,月色将其黑影拉長,為他增添幾分落寞。
倒是省的去找人了。
重明幾步上前,面色像是被外人欺辱,隻好找人尋求安慰:“我與他境界相同,卻鬥不過謝兄。”
懷忘神色平靜,惹得青年愈加委屈:“是我資質不如人罷了。”
隻聽聞懷忘一聲輕歎,便将人帶回自己廂房中:“脫衣。”
身後的青年解開衣帶,褪去衣物。鮮紅疤痕赫然呈現在眼前。
懷忘食指沾上藥膏塗抹在他身後,待傷痕均勻塗抹便将手縮回。
重明霎時旋身緊握着懷忘的手腕,臉頰在他掌心微蹭,雙眸緊盯眼前人:“你疼疼我。”
像是被電擊中,全身發麻,懷忘掙脫不過,隻好輕柔撫摸他的臉頰,左手于暗中施法,不過片刻,重明雙眸迷離,安然入睡。
懷忘瞬間抽回手,面上全然沒有方才的柔情,他起身冷眸盯着趴伏在桌案上的重明,兩指并攏,一道靈訣竄進他的識海,混淆了重明的記憶。
眼前這人的用處也隻在此處了。
晚風習習,懷忘懸立在樓閣上方,直至夜色愈加淡卻,眼瞧着一人鬼鬼祟祟從腳下的屋内離去,假面内的一雙美眸瞬間彎起。
時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