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宗方丈俯下身将暗镖撿起,放在鼻前輕嗅,而後邁開步子對燕逾明輕聲道:“燕施主,可否讓老朽查探一番。”
方丈擡起燕月兒的手臂,指甲雖染了蔻丹,卻也能瞧出其中瘀血。
“這镖中浸染了十裡海棠散。”方丈的話令在場衆人一驚。
“不是我!”江書顔情緒失控怒吼道,末了面目猙獰語氣帶上疑惑:“是我?是我殺的。”
窦靖江面上盡是惱意:“證據确鑿!你還想狡辯!”
懷忘冷眼望着癱坐在正中央的少女,哀歎一聲隻道她命不好,偏偏撞上了。
“這是……”謝榕川登上山頂,氣喘籲籲想要問話,見到人群中央已然失了性命的燕月兒,噤聲沒再說下去。
緊随其後的重明瞪大眼睛從頭到腳掃視懷忘一眼,緩步走近他身前。
“你來了。”懷忘眉眼微彎。
重明眸子緊盯,絲毫沒放過懷忘身上分毫,确認無誤才放下心來。
“面盆中的水含有魚骨毒,而這毒素來從陵陽秘境海域的靈物中提取。”雲起時查看散落一地的用品,起身冷問:“那靈物,你從何而來?”
江書顔沉默了。
“你這是認罪了!”窦靖江厲聲厲色。
“我沒有!”江書顔搖頭否認,眼神鎖定人群之外的藍仙友後,一時急切想擺脫自己的嫌疑,擡起手指認:“是他!”少女一時氣急攻心說話斷斷續續:“他,他給我的魚珠!我是被冤枉的!”
聞言,衆修者募地回首,視線均落在外圍的散仙身上。
懷忘一驚,回望衆人,眸間揮不去的無措:“我那日的确是将魚珠贈予姑娘,可姑娘也是檢驗過後才收下的。江姑娘你不能為了擺脫嫌疑就污蔑于我。”
謝榕川上前一步:“江姑娘,你再好好想想發生了什麼。在秘境中我可是和藍仙友一起救了你。”
此話一出,江書顔全然沒了方才的激動,雙眸麻木吼道:“你們是一夥兒的!”
懷忘低垂着雙眸,兩眉似蹙非蹙,竟讓人瞧着有幾分無辜:“我也算半個客人,無冤無仇,怎會傷人。”
“沒有證據也不能空口污蔑人啊。藍仙友人很好的,從未見死不救。”仇南眠見不的懷忘被诽謗,嗫嚅的為他說一句話。
懷忘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所做的好心,從來都是有利可圖。
江書顔望着藍仙友假面内的眸子,竟從中瞧出了得意,少女張牙舞爪沖向人群外的藍仙友,隻有他才能為擺脫自己嫌疑。
玄蕭閣子弟見此,兩兩相靠将其餘人護在身後,江書顔的手都未抓住懷忘分毫便被同門阻攔。
“不,不。”江書顔難以接受,輕搖頭掃視平日交好的同門:“我明明聽見了打鬥的聲音,為什麼都不信我?!”
圍堵她的人群突然從中間散開讓出一條路來。江書顔見到來人,踉跄幾步沖了上去:“師姐那魚珠不是能養人心神的嗎。為我說句話啊師姐。”
“魚珠自然是可以養人心神,倘若使用不當便會适得其反。”方丈拂了拂下颚的白須。
沈在思掏出手帕擦去她面上的淚痕與灰塵:“師妹,平日皆是你服侍掌門,你今日可見到什麼人了?”
話雖這麼說,卻笃定她服侍師父,有機會下手。這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書顔咬碎了牙,終是沒再辯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