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雲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你是執念？”

“是執念聚合體！”占據劇院的靈異糾正到。

林夢虛虛一瞥。

靈異抖了抖，眼神飄忽。

“其實叫執念也可以，反正多個執念和一個執念，區别也不是很大嘛哈哈哈哈……”

區别很大，但是小命更重要。

顯現出生前模樣的靈異端坐着，背挺的筆直。

劇院所有的大燈都開着，将四處照的通亮。

此時，劇院座椅上的黑影全部消失。破敗的簾幕，黑乎乎的髒地毯，牆壁、地面潮濕的很，留下水痕的圈圈印記，甚至随意一掃，都可以看見苔藓、蘑菇肆意地生長着。

這是一個已經衰落的劇院。

顧雲打量過後，如此下結論到。

“其實您剛剛看見的都是希望号以前的光景，”見顧雲眼神流連在四周，靈異以為對方好奇，趕緊解釋道，“我是希望号沉沒時的最後一批遊客，醒來的時候劇院就已經破爛到這個程度了。”

顧雲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少女身上。

根據這個靈異所說，它生前是某個落魄伯爵的女兒，因為熱愛歌劇，特意趕到希望号來觀看最喜歡大師的最新作品，結果希望号沉了。

靈異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意識，反正它醒來的時候，伯爵女兒的意識已經成為了主體。

在好奇中，靈異也走出劇院看過，那時候希望号渾身散發着綠光，已經是海上的“幽靈”。

至于它們這些真正的靈異生物，就更不用說了。

幽靈中的幽靈。

“莉莉絲，我可以這麼叫你嗎？”顧雲開口道，靈異說它是劇院數千個沉沒亡靈執念的聚合，也得到了數千個亡靈的記憶。

我可以說不行嗎？

靈異瞥了眼邊上抱臂的林夢，再看看抱着洋娃娃的林琪，視線又掃過穿着病号服的其他靈異。

它頭不鐵。

世界完蛋了，所有船上的靈異都知道。找死的找死，離開的離開，鹹魚的鹹魚……

“莉莉絲”就是因為害怕和對表演的骐骥，才縮回劇院的呀。

所有執念都是它的觀衆，也可以是它表演的同伴、幕後人員……

隻是想抓個活人玩玩……啊不，當當觀衆，怎麼就踢到鐵闆了呢？

“莉莉絲”恹恹地擠出一抹笑：“當然可以了，我的榮幸。”

“既然你是執念聚合體，那可以将别的執念記憶呈現出來嗎？”顧雲指尖輕輕敲了敲扶手，“就像我進來看見以前的劇院那樣。”

哦這個啊，“莉莉絲” 幹脆地點頭，“會啊，但不是‘呈現’哦。”

顧雲擡了擡眼。

少女歪歪腦袋，露出那張漂亮的臉蛋，雙目純真。

“從始至終，都是您被我拉進‘記憶’中啊。”

拉進記憶中？

那豈不是……顧雲雙眸亮了亮。

她有了一個新主意！

顧雲挪動視線，和林夢對上。

這樣啊……林夢挑眉。

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林夢神色一動，又退了回去。

“聽說老闆被襲擊了？”

什麼老闆？“莉莉絲”微微皺眉。

等等，不會又是沖這個活人來的吧？

襲擊，哦豁。

“莉莉絲”眼皮強烈地跳動起來。

一股消毒水混雜鮮血的味道傳來，“莉莉絲”神色一變，不對，除了這些，還有……

“唉，”林夢稍微退後了一步，腳準确無誤地落在一道黑影上。

黑色的影子像是撞上什麼東西，一部分湧動着擠出地面。

“急什麼呀~”林夢微微垂眼，“話都沒說完呢，你不是執念麼，和醫生聊聊，說不定可以豁然開朗呢。”

說着，女人唇角勾起來，腳尖輕輕撚了撚，黑影瞬間被擠出地面。

逃跑失敗的黑影：……

聊什麼，你懂不懂什麼叫執念啊，執念真聊開朗了，我還能存在嗎？

顧雲沒有說話。

幽靈船在原世界有“海上幽靈”之稱，裡面自然不可能沒發生過血案。

經過1111查詢，希望号遊輪在沉沒後，重新進入大衆視線正是因為幽靈船和一艘國際遊輪重合了航線，并且在短短十多天内屠淨了全船。

國際遊輪在重新被發現後，鏽迹斑斑，人們從電子設備中存儲的影像找到了希望号的痕迹……以及，滿船的惡鬼。

原世界衰敗之前，幽靈船出現的次數，已經達到了三十多次，而這僅僅是被記錄的次數。

當然，在世界未衰敗之前，靈異誕生之後便不再擁有人類的思想，就算可以思考，思考方式也和人八竿子打不着關系。

但衰敗之後，能夠存活下來的靈異隻要能夠思考，大部分都會恢複記憶——就像祁醫生它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