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牛批!”李天德嘴巴張又合、合又張,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聲。
他低頭,人怎麼能聰明到這種程度!
雪白的紙頁上,字迹幹淨、漂亮,筆鈎鋒利,和它的主人一樣,果斷又幹脆。
[我是玩家南極星,聊聊?]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腦子蠢笨,但在如此情況下,想到的也隻是房間裡有鬼怪,得努力避免觸犯死亡規則。可對方卻能反應過來,甚至利用房間裡的物件來傳遞信息。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房間裡的動靜來自另一位看不見的遊客的話,那還是可以合作的嘛。
而且是老熟人哎,嘿嘿,李天德屁颠屁颠翻到後面一頁,然後握筆。
[南極星是我是我,立志啊!]
寫完,他便重新将筆放下,目光期待地等待對方回消息。
剛放下沒多久,筆自動豎起,落到紙頁上,發出陣陣沙沙聲。
[合作?]
那肯定合作啊,先不說現在根本沒得選,就算有地選——有過一次愉快合作的南極星和其他人,李天德聳肩,他都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答案。
[合作!]
[好,既然我們之間可以相互影響,描述一下自己這裡的環境吧。]
環境?李天德視線從門邊挪移到裡側牆角,在快速思考後,挑了房間内比較明顯的物件講。
當然,他也點明了房間内的昏暗與髒亂。
趁南極星正在接收信息,李天德也開始思考起來。
第九層通關後給的提示他有和兄弟讨論過,當時他還以為通關條件是“找出惡魔并解決掉對方”這種。但如果是前者,為什麼……李天德猛的看向門。
沙沙聲再次響起。
同時,什麼東西在地面滑動,夾雜着衣物摩擦的響動,窸窸窣窣、連綿不絕。
若是一不留神,極容易忽略過去。
但恐怖遊戲裡越是細節越需要注重,至少李天德是這麼覺得的。
于是他整個人保持不動,心神全然放在屋外的未知聲音上。
有水的聲音,嗯,速度還很快,聽起來好像越來越清晰……不對我靠,沖我來了?!
他什麼都沒做也能吸引怪?不是,憑什麼?這麼不講道理的啊。
“沙沙……”
李天德眼珠慢慢轉動,盯住還在書寫的筆。
也許,不是他本人吸引來的……
*
?柳南星挑眉,稍微使了點力氣,發現筆另一端被牢牢抓着,但視線範圍内一切正常。
立志做的?可剛才還在通信,怎麼會突然……那邊出問題了?和聲音有關?總不可能是寫字觸發NPC規則吧?
但事實到底如何,隻能等立志告知,她自己瞎猜反而可能誤事。
所以哪怕心裡焦急,柳南星也隻是深呼一口氣,将多餘的情緒強壓心底。
兩名玩家同處一室,看不見對方,也聽不到對方的聲音,間接造成的響動卻能被接收……而且室内擺放大部分都能對的上。不過,她這裡燈光明亮,立志那卻昏暗、糟糕。
莫名地,柳南星聯想到第九層的三層世界。
要知道,艙房内就經常有裡層世界的東西出現,裡層世界也曾看見過艙房裡的東西,這種随機“帶走”與“留下”,她個人覺得像是一種“過濾”,隻不過标準一直在變化。
而醫療中心既然與第九層都屬于遊輪,或許在背景上有共同之處。那麼她與立志處在兩個世界也說不定,至于為何一人搞出動靜另一邊能感受到,或許是因為世界隻過濾遊客?
胡思亂想間,右手突然感受到一股拉力。
柳南星低頭,筆頭左右搖晃,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正在拉扯。
嗯,的确是,她笑笑,松開手。
[剛才屋外有怪靠近。]
果然有情況。
不等她發問,筆繼續開寫,不過字迹潦草了許多。
[長話短說,聲音!它]
筆掉落在床鋪上,聲音消弭在柔軟的被褥間。
柳南星盯着未寫完的字,神色若有所思,聲音是關鍵,所以躲避房間外的怪第一個要做到的就是保持安靜?
還有,她很好奇,既然房間内兩邊的動靜相通,那麼房間外呢?
她在這裡發出聲音,屋外也會刷新一個同樣的怪物嗎?還是立志那邊的怪被她吸引過來?
說幹就幹,柳南星慢吞吞地拍手,相隔時間長,但聲音不小。
萬一真吸引過來了,她也能及時反應。
隻是——
“咔咔。”
“該死,誰把第一條廊道的房間也鎖住了,準是昨天那幫義務工做的。史蒂夫——去前台說一聲,我負責的房間被鎖了!”
柳南星眨巴眨巴眼睛。
随着滴滴兩聲,把手轉動,門打開。
來者穿着打扮非常符合她印象中的醫生,要是把臉上那副刻薄相收收就更像了。
“有空鼓掌,想必已經好多了咯?”
果真讨厭,柳南星揚起平日裡應付讨厭人群的虛僞笑容,敷衍地回應到,“嗯,是的,對。”
說話間,她視線越過醫生,望向門外。
廊道裡幹淨整潔,一片明亮。
人群來來往往,站着的通常穿着白大褂,其他人姿勢就多了——躺着、彎着腰……什麼樣都有。
總之,窺見的場景也符合“醫療中心”這個名字。
沒有怪物,她摸索指尖,是隻有房間特殊,還是怪物隻有一個,被立志吸引的時候不會過來?
另外,這裡的門竟然是前台統一控制的麼。
“哼哼,還頭痛嗎?有嘔吐過嗎?待會兒量體溫,到明天都正常就回艙房吧。”說完,從始至終看都沒看一眼她的醫生轉頭,咆哮到,“史蒂夫!挪個病人要這麼久時間嗎?!”
這幫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唯一的變化是身邊多了一位NPC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