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我為了力量把靈魂獻祭給了黑暗，苦痛的仇恨蒙蔽了我的雙眼，才誓要斬斷所有羁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難道你還在怨恨着當時的我嗎？”

佐助單臂放在腦後，垂眸淡聲說道。

“……可婚後的你也總是離開。”

“你何曾求我留下來過呢？”

男人冷嗤一聲，像是自我的嘲諷，又像是一種怨怼。

“我求你？你還要我求你？我哭着求了你多少次，你有一次肯為我停留的嗎？對你的愛讓我怎樣心甘情願的被你悔恨折辱，多少次絕望心碎的痛哭流淚，多少個夜晚的渾身哆嗦，悲泣着苦捱直到天亮？我春野櫻的尊嚴到底有多輕飄，還能一次又一次跪在你面前哭着祈求你憐憫的愛，還能再一次又一次虔誠的禱告隻為你冰冷的拒絕？家庭和血脈尚且阻擋不了你渴求自由的腳步，我何苦沒有自知之明的做你探尋解放之路上愚蠢礙事的絆腳石……”

“原來你竟一直都知道我對鳴人的心情，是在故意懲罰我嗎？婚後長期的遠離和缺席原來是你對我内心不忠的懲罰和審判嗎？好狠的心啊！你難道不知之前就是你的長期疏離和缺席讓我倒向了他，若你真心想赢得我全部的愛，為何不陪伴在我身邊？你固執的驕傲和執拗讓我常年苦苦支撐，又讓我如何不愛他？你對我卑微真摯的愛接受的如此心安理得和理所應當，哪怕你曾想為争取我的心付出、努力過一點點呢？我甚至連你是否真的愛我都不确定……”

小櫻周身簌簌顫抖，神情悲楚欲絕，她終于将多年來深埋在心底的怨恨和不滿一次性傾吐而出，心中悲苦、憤恨混雜着種種莫以名狀的情感攪亂翻騰，淚水不停的洶湧而出。

佐助冷臉聽完女人的怨怼，他嗤笑一聲，俊美的臉頰狂野而冷酷，恨聲說道，

“心甘情願的娶一位還愛着别人的女人為妻；曾向天發誓斷絕這罪惡的宇智波的子嗣，卻因你而推翻了那鄭重的誓言，真心為我們愛的結晶而由衷欣喜；明知妻子和女兒會被木葉高層當做人質要挾威脅，我為你又把靈魂賣給了木葉；在渴求的自由與你之間，我選擇了硬生生折斷了那渴望狂風的翅膀，心甘情願的把意志和人格獻祭給了強權和藩籬！你說我的缺席是對你的懲罰？天知道我有多渴望你陪在我身邊一同上路……然而我怎能如此自私？你有你的追求和事業，你對木葉的羁絆和情誼豈能為我一筆斬斷？我的離開不過是為了給足你認清自己真正心意的時間，甚至也許是為了留出你和他發展的機會！你說這愚蠢而扭曲的、令人痛苦和絕望的、讓人幾近崩潰的矛盾着、掙紮着想要逃避卻始終無法割舍的東西的不是愛那到底是什麼？？”

佐助語調森然，冷厲如箭，吐出的字仿若寒冰，刺穿了小櫻防禦而怒怨的盔甲，她如遭雷擊，男人隐忍的愛意與犧牲的真相在這一刻轟轟然卷浪而來，帶給她新的感念與震碩，自己對佐助多年來憐愛、傾慕、心疼的柔情混着震撼的頓悟和愧疚在她體内猛烈而溫柔地攪動着，帶給她酸澀而甜蜜的痛楚，讓她顫抖着難以發聲。女人在枕頭上蹭了蹭眼淚，終于轉過身去，清麗絕美的臉頰哀戚而柔軟的注視着他，

“可你從未說過你愛我。”

佐助倚靠在床背上，如天神般俊美的面容幽暗而深邃，他的雙眸冷峻而淩厲，隻是灼灼凝視着她，她等待良久，男人終于俯身向下，冰冷的唇落在了她精緻的百豪印記之上。

“告訴我，你現在是否愛他勝過愛我？你還是我宇智波佐助的女人嗎？”

他詭谲血紅的眼眸幽靜的凝視着她，沉聲問了一句。

小櫻螓首低垂，肩頭輕顫，眼圈微微地紅了，卻是沒有回答。

“呵呵……饒是你，也要離我而去嗎。”

男人幽幽的說了一句。

小櫻更是顫抖起來，她擡起頭，淚光盈盈的望向男人悲傷而脆弱的臉頰，她不由得伸出手，憐愛而歉意的撫摸着那她愛慕了多年的俊秀的臉龐。

兩人目光交接，隻是沉默的注視着，佐助桀骜而悲傷的眼神裡充滿了很多東西，渴望的、祈求的、驕傲的、滞堵的、難捱的、溫柔的……小櫻一雙明眸柔軟如秋水般凝望着他，忍不住又留下了眼淚，她不敢再看他了，小櫻眉尖輕蹙，别過頭去，心中隻覺一片空茫凄楚，百味交雜。

她收回手，撐起雙臂就要離開床鋪，卻蓦地被佐助拉住了手腕。

“别走，櫻。”

“……我愛你。”

他說了。

這是他第一次示弱。

佐助溫柔而堅決的轉過她的身子，鬼魅谲美的眼眸裡溢滿了柔情和不舍，他深深的凝視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的最深處去，

“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我從來也不曾真的讨厭過你。如果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十二歲那年我就會牽住你的手，我最慶幸的事就是你沒死在我的手上，你的愛是支撐我活下去的理由。不要離開我。”

“……我要你。”

小櫻頓住身子，她哭了，為遲來的這段剖白，為終于等來的這段真心話，她單手捂住雙眼，淚水止不住的蜿蜒而下，佐助用力一拉把她壓倒在床上，女人清婉絕麗的臉頰上一雙美眸潋滟如秋水，宛似冰梅雪蓮，正淚光盈盈的注視着他，他們灼灼對視，佐助啞聲問道，

“你還是我的女人嗎？”

小櫻的眼神凄麗而顫動，佐助的目光強勢，溫柔，滞堵，脆弱而哀傷，他祈求般探尋着寫在女人清美面容上的最終答案。

小櫻受不了他那絕望的神情般柔順的閉上了眼睛，她嗚咽的哭着點了點頭。

幾乎是瞬時的，佐助俯身而下，吻住了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