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間的少年裝模作樣地做出傾聽的姿勢,“是有人在為今天的‘白魔法天賦測試’結果祈禱呢——哇真巧,原來今天是9月1日呀!赫淪,你要是現在去理事會,說不定還能趕得上測試白魔法天賦呢!”
黑發男孩隻是抿唇看着他,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對他誇張的表演做出任何反應。
少年身旁那兩個身材高壯的同伴,倒是立即給面子地吭哧吭哧笑了起來。
“好主意!艾弗裡,不過理事會能讓惡魔後裔參加嗎?”其中一個說道。
“或許呢?”另一個不懷好意地笑着:“我們可以作證啊,就說‘赫淪其實是個沒有黑魔法天賦的雜種!拜托了守序人叔叔,求你讓他參加測試吧’~”
“哈哈哈哈哈——”三人一起捂着肚子狂笑起來。
在少年們浮誇的哄笑聲中,男孩赤紅的眸子裡逐漸染上了水汽,但他死死咬着下唇,倔強地不肯露怯。
艾弗裡、丹尼爾、路易斯,三人曾是赫淪走得最近的朋友,就在昨天,他們還在真誠地為男孩慶祝十歲生日,甚至半小時前也還好好的……
但在黑魔法天賦測試結束以後,一切都變了。
周圍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
“我想到一個辦法!”
叫做艾弗裡的少年突然一拍手掌,有了個主意:“這樣吧,為了讓我們親愛的朋友能夠順利進入理事會,我們幫他把頭發剃了吧!這樣就不會被人趕出來了!”
“好主意!你是怎麼想出這種辦法的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天才啊艾弗裡!”
“那誰有剪刀?”
“我沒有。”
“誰出門會帶剪刀啊!”
“等等,我帶了折疊刀!”
“也行也行,湊合用一下。”
“……快按住他!”
赫淪剛想從邊上逃走,就被體格更加強壯的少年們抓住胳膊,然後扯着半長的黑發按在了地上。
“艾弗裡!”男孩看着湊近自己頭發的刀子,徒勞地掙紮着:“我從來沒有惹過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沒有為什麼,就是看不慣你那副天真又愚蠢的模樣。”艾弗裡在他頭頂比劃着刀子,像是在思考從哪裡下手比較好。
“就是,以為自己是什麼聖人嗎?”丹尼爾說完,用一種細聲細氣的古怪聲調模仿起來:“這隻小狗受傷了,我們把它帶到治療所去吧~”
“誰知道那隻狗是從哪來的呢?”路易斯搖頭晃腦地陰陽怪氣道。
艾弗裡愉快地接話:“當然是地下實驗室了,也就隻有蠢貨才會以為莊園裡能進狗了吧?”
“哈哈哈哈——”三人對視一眼,又哄笑起來。
黑發男孩再次咬緊下唇,難過地閉上眼睛。
“你們在做什麼?!”
一道尖利的女聲從背後響起,三個少年同時止住了笑聲,轉頭看去。
赫淪驚喜地睜開眼睛,透過艾弗裡側身時露出的縫隙,他看到自己的媽媽正朝着這裡走來:“放開我兒子!”
三個少年對視一陣,松了壓在男孩身上的勁,臉色一時間有些尴尬,但又有些惱怒。
“勞拉阿姨,小孩子之間的打鬧你也要管?這不太合适吧。”艾弗裡說道。
“打鬧?”勞拉皺起眉頭看向他手裡的小刀:“艾弗裡,我不知道你和赫淪之間産生了什麼矛盾……”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
路易斯打斷了女人的話,一臉同情地說道:“赫淪沒有黑魔法天賦,妥妥的是個廢物啊!我看你也該準備下一胎,或者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滾出米切爾莊園了——”
“你說什麼?”勞拉頓時愣在了原地,呆滞地移動視線看向自己的兒子:“他說的是真的嗎?”
赫淪隻覺得心髒開始猛地往肚子裡墜。
他顫抖着嘴唇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麼,但很快就悲哀地發現根本無處辯解,最後隻能小心翼翼地,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母親,說道:“……是真的。”
勞拉瞬間變得面色蒼白,釀跄着後退了好幾步。
一個黑發男人從她身旁走過,下流地吹了個口哨:“嗨!勞拉嫂子,要不給我也生個孩子呗?”
女人雙眼無神地看過去——是位熟人,但對方從前可不會這樣調戲她。
男人似乎對她的表情起了興趣,走上前去把手掌放在她胸口,擠眉弄眼道:“你以為自己還有得選嗎?”
“走開阿莫斯!”勞拉回過神來,立即尖叫着揮開他的手。
正當阿莫斯還想要繼續動手時,趁着三個少年目瞪口呆看戲的功夫,一道矮小的身影突然鑽出來,一拳打中男人下半部分的要害:“别碰我媽!”
阿莫斯痛苦地彎了下腰,随後就狠狠拽起男孩的胳膊,一把将人甩飛出去:“滾開!臭小子!”
接着他一轉頭,卻發現勞拉已經丢下男孩跑遠了,再轉回頭,就看到一旁的三個少年将赫淪按在了地上。
“阿莫斯先生,”艾弗裡神色恭敬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家夥?”
“啧,”黑發男人不耐煩地咂嘴,表情還帶着些扭曲,“随便你們吧。”
說完,他就快步離開了。
艾弗裡轉過身,面向赫淪時,恭敬的神色立即轉變成古怪笑容:“用刀子剃不幹淨頭發,不如我們用之前學過的‘腐蝕咒’試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