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拽了拽薛懷峥的袖子,語氣略帶興奮,“薛懷峥!你看!你看!那裡是在強搶民女嗎?”
薛懷峥跟着林楚楚的視線望過去,酒肆門口,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招呼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子,将門口的小姑娘往裡拉,小姑娘旁邊站着一個衣着破舊的布衣老漢,卻完全不顧女孩的掙紮,掂了掂手中的銀兩,轉身離開。
他擡頭一看酒肆的門匾——萬花樓!
被稱為長安第一銷金窟的青樓!
薛懷峥大概心中有數了。
他看着那位命運即将在此刻發生天翻地覆的姑娘,眼露憐憫,“看來又是一出賣女求榮的戲碼。”
聽到“賣女求榮”這四個字,林楚楚腦子裡立刻浮現出了俠客從天而降、解救無辜少女的話本,果然話本裡說的都是真的!
這可是難得的行俠仗義的機會!
林楚楚扯着薛懷峥的袖子往那邊走, “咱們過去看看!”
萬花樓前。
靜秋正被龜公架着手臂強拖入樓,她雖拼命掙紮,但長年累月食不果腹的瘦弱身軀,哪能抵抗得了一個正值壯年的男子?
可即使這樣,她也不打算屈服,眼中露出求生的目光,在龜公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推開他的身子就要朝門口跑去。
龜公被咬得“哎喲”一聲,追上前去抓着靜秋的長發将她拖了回來,反手一個巴掌将靜秋打倒在地,“小丫頭片子,還敢咬我?”
他撸起袖子一看,被咬的地方滲出森森血迹,他盯着靜秋,眼神兇狠,“娘的,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說着上前對着靜秋拳打腳踢,靜秋躺在地上抱着頭蜷縮着身子,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仍強咬着唇,未發出一絲呻吟。
倚在門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好似看夠了戲,出聲阻止,“行了!”
龜公總算停下了動作,退在一旁。
老鸨走到靜秋跟前,蹲下身子,撩開她的頭發,一個巴掌印赫然出現在眼前,“瞧瞧,多好一張臉啊,老老實實聽話不就好了,非得挨着一耳光,多礙眼……”
又像挑揀貨物一般扒拉了下她的衣服,“就是這身子,過于幹瘦了些,可惜一個冰肌玉骨的小美人,不過養養也還能行。”
老鸨用手中的團扇擡起靜秋的下巴,“既然你爹已經把你賣給我了,那你以後就是萬花樓的人了,今天隻是給你一個教訓,你若是乖乖聽話,老娘自然好吃好喝供着你。”又話題一轉,語氣帶有森森寒意,“可你若是還像今天這般,那老娘定會讓你領教下,這萬花樓教姑娘的萬般手段!”
說完站起身來,冷冷道了聲:“帶下去!”
就在龜公上前,要将靜秋拖下去時,一個聽起來還稍顯稚嫩的聲音傳來,“且慢!”
老鸨順着聲音看去,隻見三個帶着面具的小少年出現在視野裡。
見幾個少年衣着華貴,老鸨立刻換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喲,三位小公子可是來早了?咱們萬花樓還未到營業時間,姑娘們都還歇着呢。”
“要不您三位上雅間稍坐?”老鸨招呼龜公,“還不快給三位公子看茶?”
帶着面具的正是林楚楚三人,她揮揮手,“上茶就不必了,我們是為這位姑娘而來。”
靜秋驚訝的擡頭看着這個帶着兔子面具,年紀看上去甚至比她還小些的公子,她好像,不認識他?
老鸨聽到這話,也面色一變,“不知公子的意思是?”
林楚楚笑盈盈指着靜秋:“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我要她!”
身後的薛懷峥和趙景聽的直想捂眼,不知道林楚楚從哪學的這做派,真是比纨绔子弟還纨绔子弟!
老鸨強撐着笑容,“公子說笑了,她不過是奴家剛買進樓的小丫頭,什麼都不會,要不給您找個會伺候人的姑娘,您看如何?”
林楚楚笑意漸散,一掌拍碎面前的桌子,“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小薛、小趙,給我上!”
小薛、小趙:……
他們也沒弄清這是個怎麼發展動向,便跟上前阻止他們的龜公扭打在一起,那些酒囊飯袋的龜公怎會是薛懷峥的對手,不一會便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哀嚎。
老鸨這才慌了,見薛懷峥、趙景還要上前,連忙求饒,“别打了,别打了!幾位公子,别打了!”
“那個小丫頭,您帶走,帶走……”她臉上有些猶豫,但還是硬着頭皮說出了口,“隻是,她是奴家花了兩千兩銀子買來的,本來就是打算當做花魁來培養的……這……”
林楚楚聽懂老鸨話裡的意思,看了看薛懷峥,示意他掏錢。
薛懷峥身形一僵,他今天根本就沒帶這麼多錢!總不能讓花樓的人到忠勇侯府去支錢吧?
小小年紀逛花樓,他就算不被他爹打死,也會被他娘給打死!
他沖趙景使了使眼色,示意趙景先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