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兒以手捂臉,不敢置信的擡頭,“你居然敢打我?”
說着就要還手,就在巴掌要落到林楚楚的臉上時,一個纖細的手掌握住了林月兒的手腕,一個用力便将林月兒甩開,聲音稚氣中帶着威嚴,“你們是哪家的小姐?皇宮之中豈容你們如此放肆!”
衆人見到這個身着華麗宮裝,頭梳雙環望仙髻,眉間一點梅花花钿,渾身上下透露出雍容華貴的女子,紛紛福身行禮,“見過長公主!”
林楚楚自然也跟着行禮,心中卻極為震驚,不久前還在偏殿哭着為母親放河燈的宮女,居然是晟朝長公主!
如今想來,倒是也能對得上。聽聞長公主蕭景媛非如今的陸皇後之女,而是聖上的發妻,先皇後姜氏所生,不過先皇後因生長公主難産而亡,長公主自幼便由太後撫養長大,聖上因長公主是姜氏唯一的女兒,對她可謂萬分寵愛,可以說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
蕭景媛沉下臉色說:“你們誰能說說,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衆人都知道這長公主深受聖上寵愛,脾氣一向不好,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答話。還是那位叫雪凝的女子硬着頭皮說:“回長公主……”
雪凝一五一十的将剛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蕭景媛這才讓衆人起身,然後走到林月兒面前,左手食指挑起林月兒的下巴,“你就是林月兒?”
林月兒臉色發白,她沒想到宮中這麼大,竟也能撞上長公主,聲音有些顫抖,“是,是。”
蕭景媛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反手一個巴掌将林月兒扇飛在地,然後甩了甩自己的手,“嘶”了一聲,“疼死了!臉皮怎麼這麼厚!”
林月兒趴在地上,敢怒不敢言,眼圈泛紅,想哭卻又不敢出聲。
“不敬長姐,不顧尊卑,不懂禮數!這一巴掌算是輕了的,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來人!送林二小姐出宮!”
“是。”
蕭景媛處置完林月兒,轉頭對着林楚楚說:“你跟我來!”
林楚楚低頭應是,帶着靜秋跟着蕭景媛離開。徒留衆人在原地面面相觑,林月兒更是臉色慘白地差點要暈過去。
她知道,今天這麼一遭,她在長安城裡的名聲算是盡毀了。
林楚楚跟着蕭景媛來到太和殿的偏廳,蕭景媛屏退衆人後突然噗嗤一笑。
她轉過身繞着林楚楚來回打量一圈,笑着說:“林楚楚,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潑辣的一面呢,我喜歡!”
林楚楚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她當時拿我娘親做話柄,我一時沒忍住,所以才……”說着,又福了福身,“楚楚在皇宮中言行無狀,請公主懲罰!”
“诶,你何錯之有?我覺得你做的對極了,要是有誰敢拿我母後做文章,我非得把她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對了,以後你也别叫我公主了,你就叫我阿媛吧,父皇他們都這樣叫我。”
林楚楚忙說不敢僭越。
蕭景媛佯作生氣,“林楚楚,你是不是沒把我當朋友?”又有些受傷地說道,“難道你在偏殿說我想找人說話了就去找你也是假的?就因為我是公主?”
林楚楚忙說“不是”,又想了想,還是叫了一聲“阿媛”。
蕭景媛這下高興了,“那我以後也叫你楚楚!”
兩人相視一笑。
林楚楚這才想起來一事不明:“阿媛,為何你要假扮宮女為先皇後放河燈呢?還是在白天。”
蕭景媛轉身趴在廳中的圍欄上,手支着下颌看着遠處,神色暗淡:“楚楚,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甯願不是公主,外人看來錦衣玉食、萬般寵愛,可卻連思念一個人都得偷偷摸摸的,不敢讓旁人發現……”
“身為公主,有些事可以肆意妄為,有些事卻丁點也碰不得,你明白嗎?”
林楚楚好似有些明白,卻又不是很明白。
蕭景媛莞爾一笑,“你還小,對宮中之事不了解,以後你就明白了。”又看了看天色,夕陽已經完全消失不見,“走吧,晚宴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