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挺直着脖頸僵在浴桶裡,正想把赤裸的身子往下沉一沉,便感覺抵住喉嚨的利劍用了力,劍刃劃破皮肉,滲出一絲鮮血,那男人的聲音再次從身後響起,“你最好聽話些,别耍花招,不然我的劍可不長眼。”
林楚楚心裡暗罵一聲“無恥淫賊”,臉上卻一副受了萬分驚吓,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這位大俠,我不過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女子罷了,您想要什麼?銀子就在包袱裡,您請随意取用,還請放小女子一條生路吧嗚嗚……”
說着一顆顆淚珠從眼中滾下,落在男子持劍的手背上,他像是被什麼燙到一般,不知想起什麼,持劍的手背竟輕顫一下,林楚楚趁男人恍神之際,雙手用力一拍水面,濺起的水花迷了男人的眼,林楚楚乘機打開男人持劍的手臂,一指掌風滅掉屋内油燈,然後從浴桶中飛身躍起,拿起屏風上的衣衫迅速裹在身上。
男人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一時不慎着了這女子的道,連忙追上來想要重新制服林楚楚。
林楚楚這幾年混迹江湖,也不是吃素的。兩人在房間中你來我往的打鬥起來。
樓上打鬥的動靜吸引了樓下衆人的目光,他們原本在一間間的搜查房間,這會兒聽到動靜,倒是都奔二樓來了。
林楚楚和那男人交手幾招,便知道今天是遇上個狠角色了。
這男人的功夫絕不在她之下,且出手狠辣,每一招都是必殺技。
可恨她方才沐浴的時候随手将流星錘放在了床上,在他的纏鬥下,她也沒有機會接近床邊。如今隻能和他比比拳腳功夫,隻是這樣下去,她必定會落于下風。
林楚楚躲過男人鎖喉的手掌,又反身給了男人一腳,腦中快速思索着對策。
男人躲避的瞬間,心中也在詫異,他随意躲進的房間中的女子,功夫竟如此了得,能在他手上過這麼多招。不過他沒那麼多時間再跟這女人耗,必須要速戰速決。
男人的攻勢越發淩厲,林楚楚逐漸招架不住,被男人拉住手臂反扣在他懷裡。如果忽略林楚楚被男人狠狠掐住的喉嚨,從背影看去倒是有種情侶般地親密環抱的唯美。
聽到外面逐漸靠近他們房間的紛雜腳步聲,聞到身後男人身上傳來越發濃重的血腥味,林楚楚心中有了主意。
她艱難出聲道:“外面的人是來找你的吧?你身上血腥味這麼明顯,不若,不若你放了我,咱倆合作,我幫你将外面的人糊弄走,如何?”
男人本就受了重傷,又跟林楚楚打鬥一場,如今已有些頭暈目眩,眼下敵人近在咫尺,以他的身體狀況無法應對外面的追兵,為今之計隻能利用這女子先将追兵引走。
他強撐着身體,收緊掐住林楚楚喉嚨的手掌,滑膩的手感讓他有些不适,他皺了皺眉,“别耍花樣,不然我擰斷你的喉嚨!”
林楚楚嘴上說着“不敢”,又怯怯道,“我的外衣在包袱裡,大俠可否讓我先穿好?”
男人這才注意到因為剛剛的打鬥,林楚楚浴後随意裹好的中衣越發淩亂,脖頸往下漏出大片雪白肌膚。男人眼神快速避開,掐着林楚楚的脖子帶着她往桌上去。
林楚楚在包袱中摸索片刻,眼眸微閃,嘴角勾起一絲若隐若現的笑意,低聲說道:“找到了。”
男人心中湧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就見林楚楚手掌往後飛快撒了一爪白粉,正中他的正臉。
“你……”
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男人便往後倒了下去。
林楚楚摸了摸被掐的生疼的脖頸,輕咳了幾聲,然後狠狠踢了下男人的側腰,“敢在姑奶□□上動土,讓你嘗嘗風雨樓特制迷藥的滋味。”
男人躺在地上,毫無動靜。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誰!”
當林楚楚蹲下身子準備掀開男子面巾時,在銀白月光照耀下,一個熟悉的物件從男人的衣襟露了出來。
林楚楚怔在當地,不敢置信地伸手拿出那個東西。
這?不是當年她送給薛懷峥的平安符嗎?怎麼會挂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難道?
她顫抖着手慢慢掀開男子面巾,一張熟悉又帶着些許陌生的臉龐出現在她面前。
她不禁脫口而出,“薛懷峥?”
果真是你。
門外,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林楚楚暫時想不了太多,她将薛懷峥打橫抱起,放在她的床上,蓋上被子,剛放下床幔,房門便被暴力破開。
林楚楚将外袍披着身上,掀開床幔,便看見一群長得像匈奴的男人分散在房中四處搜查。
“你們是何人?”
林楚楚收緊身上的外袍,拿上流星錘便下了床,床幔再次半垂,擋住床上的半分風光。
為首的刀疤臉男人見屏風後的浴桶水微微蕩着漣漪,房中也有些淩亂,空氣中還有一絲若隐若現的血腥味,眸光微閃,聽到林楚楚的問話,走到她面前目光不善地打量着她,“你的房間剛剛為何會有打鬥聲?”
林楚楚輕笑出聲,“剛剛我在沐浴,一隻不長眼的老鼠落入我的浴桶,不過是打打老鼠罷了……”說着視線往角落一投,刀疤臉跟着看去,一隻嘴角吐出鮮血的老鼠靜靜地躺在那,看上去确實死的不能再死了。
刀疤臉顯然不太相信,“打個老鼠,能有那麼大的動靜?”
這時,其他手下都聚了過來,向刀疤臉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