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林月兒每每出門,總感覺有人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那些異樣、嘲笑的眼光像針一樣紮在她的心裡。
她可是丞相嫡女,到哪都是衆星拱月,何時遭受過這些?
這一切,都拜林楚楚所賜!
林月兒那時便下定決心,定要将她所承受的痛苦都百倍、千倍的償還!
這幾年,她很少出門,每日在院中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禮儀規矩、掌家理家……
漸漸地,無人再提起當年宮中發生的那件事,外人提到丞相府的小姐時,都說她知書達理,有林相之姿。
旁人忘了,可她忘不了!
那日宮中所受的屈辱和衆人嘲笑的眼神深深的刻在她的心裡。日子越長,越是刻骨銘心。
這四年,她也不再找林楚楚的麻煩。
小打小鬧算什麼?她要做的,是将林楚楚拉入地獄,讓林楚楚也嘗嘗當年她所受之苦。
現在,是時候了!
林月兒給柳氏重新奉上一盞茶,柳氏接過喝上一口,心中的那股怒火總算消了些,但語氣依然忿忿。
“那丫頭真是翅膀硬了,竟敢用相爺來壓我……”
林月兒:“母親不就是想促成林楚楚和表哥的婚事麼?我倒是有一計。”
柳氏驚訝道:“哦?說來聽聽。”
林月兒附在柳氏耳後,小聲的将她的計謀告訴了柳氏。
柳氏聽着聽着,皺着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她欣慰的摸摸林月兒如花似玉的小臉,“我的月兒果然長大了,竟能想出如此妙計。”
林月兒淺淺一笑,“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如今已過四年,月兒早已不是當年的月兒了……”
那個張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林月兒,終究還是成長為柳氏希望她長成的模樣。
柳氏握緊林月兒的手,笑着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沉。
“我好言相勸,她林楚楚不識時務,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
靜秋扶着林楚楚回到凝香居之後,原來半個身子倒在靜秋身上的林楚楚頓時直起身子“痊愈”了。
秦嬷嬷和巧雲一人拿帕子,一人端水盆。
“小姐,先洗把臉吧。”
林楚楚打濕帕子,擦了擦臉後,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紅潤有光澤,嘴唇也變得嬌豔欲滴。
秦嬷嬷見林楚楚又恢複到往常的模樣,心中舒了一口氣。她看着林楚楚這幅病弱的模樣,雖然知道她是裝的,但是心還是揪着,好像回到了當年秦無霜病重的那段時日。
秦嬷嬷關心的問道:“那柳氏叫小姐前去所為何事?”
林楚楚還沒說話,靜秋便氣憤地将柳氏要将林楚楚嫁給柳臨風之事托盤而出。
“還好小姐機智,用相爺的名頭擋了擋,不然說不準柳氏就要逼着小姐應下……”
秦嬷嬷氣得捏緊了手中的濕帕子,咬牙切齒道:“柳氏這個毒婦!”
她又心疼起林楚楚來,如果秦無霜還在,那柳氏如何敢這麼對小姐?
巧雲擔心道:“萬一柳氏在相爺那裡吹了什麼枕頭風,相爺同意了這門婚事該怎麼辦?”
林楚楚胸有成竹的說道:“不會的。”
林相不會同意的。
柳氏知道,她也知道。
林相絕無可能将自己的嫡女,嫁給一個九品小官,哪怕這個女兒并不得他喜愛。
門不當戶不對是其一,柳臨風的禀性,她不信林相不知道,将自己的女兒嫁給這種人,那衆人豈不都要說他林相識人不清?
他林相顔面何存?
“所以柳氏的主意,是想逼您先同意這門婚事,她再以此作伐,說您和柳臨風兩情相悅,說服林相應許?”巧雲猜測道。
“應是如此。”
“那您今天直接把球抛給林相,柳氏一計不成,肯定會再設計害您,小姐當小心防備才是……”巧雲心中還是擔憂。
“我心中有數。”
“我倒要看看,柳氏還能想出什麼法子來對付我。”
*
這兩天柳氏那邊一直沒什麼動靜,林楚楚在凝香居呆得有些無聊,正想出府玩玩時,接到了柳氏派人遞給她的消息。
皇上因涼州軍打敗匈奴龍顔大悅,皇宮後花園又正值百花齊放之季,因此皇上打算三日後在皇宮設賞花宴,一是為涼州軍接風洗塵,二是冊封匈奴之戰中有功的将士,三為宴請百官賞景賞花。
文武百官帶家眷入宴,林楚楚也在入宴的名單中。
林楚楚思緒紛飛。
自從四年前參加那場宮宴後,她再未進過宮。
不知道這次進宮,又會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