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沒人的時間段把這些玄晶平均藏進去，”

謝頑大為震驚：“好好的溪流怎麼還要藏玄晶？”

“你先藏，藏好了我再給你解釋。”

當天晚上銀月如盤高挂，謝璟被甲一搬到院中曬月亮，姬月籬指使甲二自納戒取出各種奇石擺到溪流邊。

忙完挑了塊離得近的随意坐了，問：“今天感覺怎麼樣？之前看你泡藥浴都睡過去了，應該不疼了吧？”

“比之前好多了，有勞十七。”謝璟沖他阖眼笑道。

姬家公子為何會委屈下嫁的原由暫時無從知曉，但他并非不知深淺之人，不說近日對方所花的吃穿用度，單藥浴所用藥材價值就不是謝家能承擔的了的。

并非他爹不給他用，而是謝家怕是窮盡所有也弄不來那麼多珍貴靈藥。

因為謝家不過是攏月城的‘修玄大家’，而姬家卻是響譽整個中州的修玄世家！前者家底與後者底蘊，如同螢光與日月。

“你是不是覺着我與謝家還是居心叵測？”

姬月籬撐着下巴視線好奇問，看他眸光遲疑，笑笑說：“你不用想着如何答我，就算你答了，我也未必會信。所以你暫且把答案藏着吧，不急，我們來日時光還長着呢。”

漂亮精緻的少年眸光澄清神情坦然，到讓謝璟懷疑自己是不是心思太重，以緻錯把真情實意當做了陰謀算計。想到這，他沉聲颔首：“好，我們來日方長。”

“什麼來日方長？”抱着空箱子過來的謝頑問。

姬月籬橫眼怪他來的不是時候：“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早不來晚不來偏這時候來，當真沒點眼力勁。

無端被瞪的謝頑下意識反嘴：“你才比我大四歲算哪門子大人？”

姬月籬斜睨他:“聽說過‘成家立業’嗎？我跟你哥成親就是成家，做為男人來說‘成家’就是衡量是否長大的最佳标準。”

“那‘立業’呢？”

“你怎麼知道我沒營利門生？姬家子弟打小就會分到一些資産，這些資産就是私産，長輩不會過問，也就是虧損自負的意思。虧了是自己經營不善怨不得别人，掙了便是日後資本可争取更多資源。”

說起這些姬月籬不免得意：“我雖然不能修玄，但在經營一道上還是頗有心德的，所以算得上是‘薄有資産’。”

姬家那樣的世家在培養子弟上自有他們特殊章程，姬月籬隻字片語中已隐約顯露其中峥嵘。

謝頑好奇：“那要真虧了怎麼辦？”

“不怎麼辦，給族中免費打工十年罷了。”

謝頑似懂非懂：“十年對修士來說不是很短很短麼？”

“是很短，隻是這個十年說的不是堪堪成年後的十年，而是修行有所成就後的十年。”

“這其中有什麼區别？”

謝頑沒聽懂但旁邊謝璟聽懂了，細想其中利益，忍不住感概道：“姬家不愧為萬載世家，此種家規當真精辟。”

“我猜子弟虧損私産後姬家也不會放棄培育，該有的資源該有的試煉機會一樣不缺對不對？”

姬月籬笑颔首：“對。”

謝頑想不通：“這樣懲罰的意義在哪裡？”

謝璟跟他解釋：“如果虧損一些私産就放棄培育子弟，對姬家來說就是損失一個子弟的未來。反之，繼續培養便擁有一個無限可能的子弟的十年，換做你你會怎麼選？”

原本給予私産就是家族對子弟的庇佑，也可以說是煅煉，隻是這種煅煉是有限的，但一個子弟的未來卻是無限的。

謝頑不笨一點就通：“也就是說這個子弟在虧損私産後，修行到天玄境就免費打工十年；修行到玄王境同樣也是十年，那玄宗玄聖呢？一樣也是十年？”

姬月籬點頭：“是。”

修行越高牽涉利益越大。玄宗玄聖那種級别随便探寶一個秘密就能獲得無數奇珍異寶，還免費十年？

也就是說十年内就算是玄宗玄聖所得寶物都歸家族所有？！那得多少寶貝！

那麼中心問題來了。

“那怎麼确定一個人能修行到什麼境界呢？”

“謝頑！”

謝璟語含威脅的喝斥。說私産已然算是姬家辛密，再探聽其中細節怕不是在姬家神經上蹦哒，餘光掃眼姬月籬，回首看謝頑還一頭霧水的樣子心頭微塞。

姬月籬到是不介意，擺手笑道：“不怪他好奇，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每一個姬家子弟降生後都會有三次測試根骨的機會，其測試結果相加便是日後修行境界的大概結果。”

又道：“測試結果除了關系哪個境界償還十年外，還關系着能分到多少私産，當然，也會有誤差的時候，但隻要相對性的準确就不是問題。”

一個榮耀了數萬載的修玄世家對外要，強權、霸道、獨栽、神秘，有時候甚至要有點心狠手辣。對内自也該有其拘束子弟、制裁子弟的森嚴家規，隻有此般内外皆修，一個略大家族才有可能走的更長遠。

要知道中州這片廣闊無限的大陸上宗門林立道統萬千，此消彼長日月乾坤間，有多少盛極一時的宗門道統，最後都逃不過煙消雲散一切成空的結果？

隻有姬家，長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