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嶼也是那個善堂出來的?”
裴良瀚隻知道蘇嶼是個孤兒,具體的情況不清楚,畢竟不是他弟弟他老婆,沒花那麼多心思。
裴成昊自顧自地盛了一碗飯,坐在他的對面:“對,當年那家善堂出事後,裡面的孩子被送到了各處的福利院,蘇嶼就是其中一個。祁家把他帶回去,沒辦領養手續但一直養在家裡。”
一份由審訊錄音整理而成的文件遞到眼前,裴良瀚心情複雜地接過。
這是一份當年善堂那個因販賣人口入獄負責人提供的口供
蘇嶼的身世祁家十幾年已經徹徹底底的查過了,情況屬實有點複雜。
他是一對不能生育的夫婦找違規機構代孕生下來的孩子,在三歲多準備上戶口讀幼兒園時,親子鑒定卻顯示他和卵子的提供者根本沒有血緣關系。
實際上蘇嶼是他爸和代孕媽媽的私生子,事情敗露後那對夫婦離婚,親生父母都不願撫養他,是沒有血緣的養母将他帶到5歲,最後因為生活困難,無奈送往陽城善堂。
再往下是一份時間更新的記錄,就在兩天之前。
審訊人:關于這張合照,蘇嶼身邊這個小孩,你有印象嗎?
犯人:有,他算比較特殊的一個。
審訊人:他叫什麼名字?特殊在哪一方面?
犯人:時間太久了,叫什麼我不記得了。那些孩子大部分都是被父母遺棄,有直接丢在門口,有私底下托付給義工的。這個孩子不太一樣,年紀比較大,還是資助方直接送來的。
審訊人:資助方是海外聯合商會?根據你之前的口供,他們對你私下販賣兒童的事情完全不知情,這是真的嗎?
犯人:做這種事我肯定得瞞住了,你們也查過,實際上善堂的孩子比登記在冊的多三倍,用的都是他們的錢。他們那邊偶爾也送小孩過來,大部分是剛出生被丢在路邊的小孩,這麼大的很少見。
審訊人:根據你之前的供詞,健康端正的孩子你會挑出來一部分放在明面,用來拉贊助和獲取社會關注,剩下的那些養在鄉下的窩點裡等待交易,兩方互不知情,這個孩子屬于哪一部分?
犯人:資助方送來的孩子都要放在外頭,他們時不時會來看一眼。
審訊人:當時把他送來的人是誰?
犯人:太久了,似乎是商會那邊一個姓李的女财務。
裴良瀚從文件裡擡頭:“接着往下查了嗎?”
裴成昊面色沉沉:“那個商會的财務已經移民暹羅了,派了人繼續找,但大概率這條線是斷了。”
暹羅,之前姜策工作的那個會所,背後的海外資本也來自暹羅。
裴良瀚屈指在大理石桌面上敲了敲,思索片刻:“我再去想辦法,看能不能從姜策那邊問出點消息。”
他皺眉問:“所以,姜策和蘇嶼原本就認識。”
裴成昊放下碗筷:“沒錯,祁家一直在幫他找當年他在善堂的一個朋友,我問過祁月山了,那個人叫林朝,跟姜策的真實年紀也對上了。”
“林朝。”
裴良瀚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我會去找月山,從蘇嶼那邊問一問。”
裴成昊冷着臉,眼神帶着警告的意味:“姜策的身世根本摸不到底,這種人留在身邊太危險了。”
裴良瀚嗤笑一聲:“大哥,事已至此,姜策有沒有問題我比所有人都清楚,不可能出事。”
“不可能出事?我們這個圈子裡有多少人是栽在情人手上,你不知道嗎?”
“誰跟你說他說我情人的,他是我男朋友。正常交往不是權色交易,我謝謝你。”
“你就這麼喜歡他嗎?”
“我為什麼不喜歡他,我跟他交往三年,姜策脾氣好廚藝好對我也是一心一意百依百順,在這個鬼地方我舉目無親,他照顧了我三年陪了我三年,我有病才不喜歡他。”
“就算有問題那又怎麼樣?孩子不要了嗎?”
裴成昊被他氣笑了:“行,行,我管不了你,你死的時候别拉上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