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國定了一個包間,許淼沒告訴他具體什麼時候出來,在車上又和宋蘇州聊的起勁,一時間忘記了還要跟餐廳人說他們什麼時候上菜,但好在這是周末,也不在意這一小會兒,吃完飯連學校也不用回了。
在等飯的時候,許淼就一會兒沒聽,等再偷聽他們講話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在商量宋蘇州住在那個房間比較好,李至安肯定是和許淼住的吧?許建國大聲說這麼一句,宋蘇州就回一句可她們還在冷戰呢!李至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着唉,既然她不願意我去,那我就不去了吧,省得人家看得心煩!
“我去上廁所,不許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跟着,我怕我拉不住你們愛上廁所!”
還沒從廁所出來許淼就聽見廁所外面有人在說話,一個男生,嘴裡罵着髒話。等再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那人在推李至安,叼着一根煙,旁邊站着幾個染着紅色、藍色、橙色頭發的不良少年,身上的紋身被設計在身上明顯的地方。
李至安給她使眼色,讓她趕緊走,可她哪是會走的人,一腳踢在那人身上,被揣在地上狠狠摩擦一頓,身後的幾個他的兄弟一動,許淼就拍拍地上人的臉,叫他讓别人走,江随掙紮着雙手從兜裡掏錢,被許淼無故打了一巴掌。
氣得不行,可還是咬着牙說大姐,他們是我的保镖,不給錢不走明白嗎!
果真,錢一給就真的走了,等他們走了他才笑了笑,扭頭看向站在旁邊的李至安,語氣諷刺。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一個私生子,拿着我家裡的錢,和外面的人來飯店吃飯,你可真會算計啊,李至安!”
“江随,你來這裡不怕被咱爸……”
“還咱爸!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媽都不要你了,你不過是個不招人待見的……”
許淼一巴掌扇在江随的臉上,明明是個大小夥子,可就這麼一巴掌,他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往地上倒,他的整個臉通紅,握緊拳頭掙紮着站起來,倔強地轉身,扶着牆往另一個方向走。
臨走還警告李至安有本事别回家,要回家了就要她好看!
許淼本來還想給他一點教訓,李至安拉住了她,許淼問她為什麼?她沒有沉浸在悲傷中,反而寬慰許淼,那是她弟弟,弟弟無論做什麼,當人家姐姐的,總是要容忍一點的,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吧!
她說那是她李至安的命,許淼從來不信命,她自以為永遠無法理解這種有兄弟姐妹的家庭之間到底有什麼深深的羁絆,以至于對一切的不公都可以容忍。
所以那天晚上,許淼以為李至安睡着的時候,悄悄跟她講—李至安,我許淼就是你的命,我說你的命是什麼樣的,那它就是什麼樣的!
她這句話一說,就像是和什麼締結了什麼契約一樣,大半夜失眠,晚上隻好一個人去上廁所,家裡面有一條長廊,廁所就在那一邊,所以從小到大,隻要她一上廁所就把外公或者外婆拉着給她看門。
但是自從長大了就再沒有這樣了,許淼深深懊悔,早知道今晚不看恐怖片的,女鬼就喜歡大半夜出來整人,所以她在房間裡猶豫了好久都還沒有出去,直到在桌子底下看見了她們家的四眼,大大的眼睛,小豬似的耳朵,還在脫毛期,一定能保護好她!
四眼被許淼抱在懷裡,它的腦袋朝着路的前方,許淼的腦袋埋在四眼的穿的衣服裡,本以為絕對安全,其實看不見就是安全了,由于要确保自己的絕對安全,所以許淼走得飛快。
在快要走到走廊中間的時候,不出意外就撞到了什麼東西,她果斷轉身,往房間跑去,結果就被身後的人拉住了,毫無意義,早知道就憋着了,憋死總比吓死好!
許淼把四眼放到地上,等着他受了四眼攻擊然後救自己一命,可沒想到一直沒聽見打鬥聲,再睜開眼睛一看,四眼早就跑到老遠的位置了。許淼受了刺激,帶着對被如今村霸當成繼承人的四眼的怒氣,一拳打在身後東西的身上。
身後的人沒設防,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打在人家肚子上。等再反應過來是宋蘇州的時候早就晚了,宋蘇州蹲在地上裝作很痛的樣子,拉着她的胳膊不放。
“你有病啊!大晚上的不睡覺,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你要吓人滾一邊去吓行不行,我有病!”
“神經病啊?”
宋蘇州眼眸中滿是笑意,蹲在那裡仰頭看她,許淼似是恍惚,這一幕總是記憶深刻,他的眼睛裡有光,站在她曾站過無數次的地方,用最溫和的目光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