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改變人很多，可總有些習慣确實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許淼看着住的地方，站了許久都沒有緩過來，腳沒有邁進房間的門，廁所的門更是沒有邁進去。許建國還在上課，他是知道他女兒來了的，這房間是指揮别人布置了又布置，不過也隻是覺得她隻是來玩玩，不會呆多久。

許淼很慶幸自己了解她爸爸，她爸爸也了解她，所以果斷選擇去找個民宿住。

在村子裡摸索，山上景色很不錯，可是狗和雞很多，狗叫，鵝挺着個大鴨嘴對着人的方向沖過來，許淼拿着個棍子往山下走，山路不好走，白鞋很快就忘不見原本模樣。

原本以為這麼久的曆練依舊把自己改變了，可以接受不一樣的環境，也可以很好的适應，後來才發現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環境，如果李至安在的話，也許一切都會比她一個人好。

“吃糖嗎？”

一個小姑娘拿着一顆糖跑過來，臉髒髒的，頭發也亂糟糟一片，衣服上打了好幾個補丁，小心翼翼地雙手捧着一顆糖，臉上沒有笑容，眼裡有着大人可能都沒有的故事感。

“小妹妹，怎麼沒有去上學？”

許淼蹲下身把這顆糖放進她的口袋裡，她才六七歲的模樣，許淼問的問題她沒有回答，看了幾眼許淼想伸手拉她，可瞅了瞅自己小髒手，還是不好意思伸手，擡起胳膊指向許淼身後的方向。

“你上過學嗎？”

“上過啊，姐姐都已經高中畢業了。”

“我想去學校看看，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許淼沒有立即回複，村裡的人她并不熟悉，這個小孩子的家長萬一要來找她卻找不到怎麼辦？許淼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是一個悲觀主義，有時候總想問問自己是想得太多還是不想對這件事情負責，亦或是懶得去做。

“小妹妹，你家長呢？去學校要經過一段長長的山路，路不好走，等你要上學的時候再去好嗎？”

“請你帶我去看看吧。”

許淼還是拗不過她，但她必須要拉着許淼的手，一切聽許淼的安排。路上小女孩也不說話，她就自己找話題和小女孩聊天，小女孩很高冷，許淼說了很長一段話，她就問還需要走多久？再問一句，她就問學校是幹什麼的？再問就是學費貴嗎？上了學之後能做什麼？

“你問題還怪多的嘛，等你上了學，自己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答案嗎？上了學也不知道答案嗎？”

“笑話，我能不知道？學校不就是學知識的地方嗎？義務教育階段學費全免，不過有些雜費還是要交，等上了高中一年就幾千到幾萬不等，看你要去什麼高中了，上了大學錢就會多點，可能一年要好幾萬，但你有時間的時候可以多出去兼職，邊積累經驗邊增加收入，掙到的錢就可以去買你想買的東西。”

“那像我這樣的小朋友可以上學嗎？”

“為什麼這麼問？”

許淼很驚訝，六歲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學？她六歲的時候早就對學校産生了不一樣的反應，一提到上學整個人都感覺被宣布死刑了一樣。

“你肯定能啊，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可以上學，這是所有人都有的一個權力，你爸爸媽媽不讓你上學嗎？”

“還有多久到學校？”

她扶額，這小朋友真的不是個大人，話說出來能嗆死一個人！

“你走那麼快幹什麼？先休息一會兒，快到了！”

“都快到了那就再堅持一會兒！”

許淼的一句親和力十足的問話被小女孩的繼續爬山敷衍過去，等到了地方她早已扶着牆大口喘氣，路不熟悉把自己累得夠嗆，就那樣那小女孩兒還再往前走，站在離教室有些距離的地方，看着裡面的人講課。

許淼顧不上管她，坐在學校裡的一塊石頭上休息。

“别動！”

一個人突然沖過來，把許淼往懷裡一拽，迅速地在她的背上拍了一把。許淼被這麼突然拽起來，整個人都懵了，不知道是誰發了神經。

“好久不見啊！許淼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