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成長總要經曆痛苦銘心的時刻,人找不到答案,也找不到未來,有些時候唾手可得的一切總是讓人忽視。
“你好,麻煩幫我把頭發剪短,和這個人一樣。”
師傅看着她手機裡的人,笑得太過燦爛,和坐着的這個人完全不一樣,她的眼睛裡沒有璀璨,陽光照射不進去,搞得有些不近人情,所以都蠻怕她的,人家隻好把新來的女托尼老師叫來,害怕剪不好被她罵。
“沒事,你剪就好了,别太短就行,再加一個劉海。”
聽了這句話人家也隻好開始,時不時問一問許淼可以嗎?
“可以”
“可以嗎?”
“可以”
之後第三次就算許淼一如既往地回答她也不敢講了,許淼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張面鏡子,她也看出來了,自己不像她,不像她的那個人。
“你說,我和她像嗎?”
她猶猶豫豫地察言觀色道像那麼一些的,看她依舊沒什麼反應,便不再多說。
“她是我的老友,老的不能再老了,謝謝你。”
許淼轉身離開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仿佛有一束光剛才照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在老闆的叫聲下恢複原樣,再無任何波瀾。
傅言的電話打得太不好,她正在一個人看日落,不想被打擾。
“怎麼了?”
至于為什麼接了,那就是人隻要還活着,便有些自己不想做卻要做的事情。
“許淼,宋蘇州醒了,你要見一見他嗎?”
“哪裡?”
“宜蘭第一人民醫院”
手機裡媽媽沒有給任何的消息,爸爸隻是給她發了一條,你媽媽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回來道個歉承認錯誤,然後結婚,然後就當那些荒唐事沒發生過。閨女,爸不這麼想,爸隻是一個普通人,你長大了,爸知道你重感情,有些事走不出來,一個人很孤獨,爸隻希望你能幸福……
她抱着一大束紅玫瑰過來,她敲門的時候宋蘇州還在被人扶着要去上廁所,宋蘇州以為是護士,他不知道許淼回來,也從來不知道傅言給她打過電話……
面面相觑的時候許淼便知道自己來得不巧,本想把東西送到就離開,宋蘇州卻立刻急忙說能不能等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許淼自然會答應。
兩個人,不,還有隔着一個簾子的另一個病号,許淼本來也是想來看望他然後聊一聊的,她該來的。
“宋蘇州,你還好嗎?”
“很好,一段時間以後就能恢複正常了。”
“那就好”
兩個人彼此望着對方的眼睛,他的眼裡總是沒有太大波瀾,雖把人望進心底身處,可面上不顯分毫。
許淼看他鼻青臉腫的,總是想起以前,她總是和李志安講,她的男人一定是個剽悍的熱血青年,可是誰又能想到呢?她愛上的是個這樣的青年人,和她要的确實有時候蠻像的。
“宋蘇州,我會補償你的……”
“許淼,你給我的太多了,這是我欠你的,小傷,我不騙你。”
她還是想說,眼神下移,看着他的那雙手,她好像說如果能回到以前她真的可以做任何事情,一個人的日子她走得太過艱難了……
可是話一說出來就變了味道。
“宋蘇州,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很糟糕,如果沒有人陪即使憋死在原地也絕對不出去一個人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