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退場,他不敢起身看她離去的背影,沒人催促,他隻是等彩蛋出現,他眼中的他和她。
他導演的作品總是如此激蕩人心,有人問他怎麼這麼懂暗戀,他卻不語,說不出來一句話,一個眼神也許許多人都會懂。
他從未在感情中見過光亮,那種愛情每時每刻都在被另一個人的影子籠罩,他害怕她突然的沉默,卻又想去模仿他,會不會像一點就會好一點,後來不這麼想,他總是不想讓她有時間沉默,害怕得像個小孩子,總是時不時叫他最珍貴的人去參與他的人生。
冷宮裡争寵的妃子也會這樣嗎?可能不是吧,她們可見不到皇帝。
他隻管追随,隻要她去那裡,他就去哪裡,他願意去被她發現,隻是别看見他的陰暗,她也許會發現一個秘密,那就是他深沉地愛着她,也許他一個笑容,或者一句很親密的話,他就沒辦法自拔,可以幸福一輩子。
不想看見的人怎麼樣都看不見,想看見的人,即使異國也能看見,這是他年少心事,也是他想為衆人所知卻不能夠的秘密。
宋蘇州起來了,許淼不讓他出門,怕他被賣了,他在家裡搞事情,這裡走走那裡晃晃,心裡生出來一個邪惡的壞事。
他覺得她是個不能靠近的小巫女,會給他下迷藥,讓他色令智昏……不,是她色令智昏不顧法律折磨他!
他找他的好友,讓他把自己扛走,趁機跑路,沒想到許淼回來的太快,以至于他的好友逃走了,他還在那裡拿着包裹坐着輪椅想逃走。
“怎麼!把我門給砸開了……你好出息啊宋蘇州!”
“你要幹什麼?人家怕啦,都是他逼我的……”
她每靠近一分他就害怕一分,淨身出戶一會兒犯法嗎?他把包裹一扔立刻就老實了,和許淼告狀,是他逼自己的,說什麼他聰明又好看的,非要拉着自己入夥。
“你說,他該不會是想……讓我……”
說着說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抱住許淼的腰了,許淼沒辦法,他真的很不一樣,跟個小孩子有什麼區别呢?
“你跟他走吧,反正病都好的差不過了,等哪天我有空了去接你就可以。”
“真的嗎?”
他的眼淚還挂在睫毛上,看見許淼點頭他立刻用線把自己的包裹拉回來,然後開着輪椅車飛快跑路。
走着走着都快沒影了,又突然折回來說記得接我,我怕他們虐待病人……
心裡可不這麼想,他就想着别來接,千萬别來接!
學校那邊正常上課,傅言很不想配合他做這種事情,真的很幼稚,他幹嘛非要出來和自己擠在一起,學校的房子是住不了他嗎?
宋蘇州的回答是許淼不讓他去,因為那裡沒有放衣服,而且養病爬不了樓。
“那你回去好了,反正你以前總是後悔自己犯病把人家氣走了,趁着病了好好贖罪……”
“我會回去的,但是要等幾天,她好像有個前男友,我再等等吧。”
“不怕人家把她搶走了?”
“她和我都是自由的,無論她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祝福她,傅言,你不要太封建好嘛?我住你這裡就這麼讓你不爽嗎!”
傅言無言以對,他病一場受罪的都是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你就是勝券在握才敢這麼潇灑,不是誰都會永遠在原地等你,你知不知道你求婚也是借着十幾歲少年時代的光。”
“真的嗎?那還怪賤的……”
“然後呢?你就譴責自己這麼一句?”
“不然呢?我是病人,腦子進了水,要不你給我倒倒?”
傅言不語,隻是一味地嫌棄,他真的怪厚顔無恥的,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宋蘇州講課,校長格外關照他,想讓他再休養幾天,然後那件事情也沒讓他太過費心。
因為校長說他夫人來過學校了,那方理虧,孩子被父母逼瘋了都要,她又自以為自己愛上了宋蘇州,但是秘密被人要挾要捅到宋蘇州那裡,以此讓她把自己的研究成果無償給他,還有父母失業,她被前男友騙去的錢要不回來,多次的曠課記過……
沒有辦法,高壓之下她想不開,許淼并不責怪她,學校也不會處罰她,她給了那個女孩子幾萬塊錢,手裡拿點錢總是心裡格外安定,然後又找人把錢要回來。
那個女孩子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她可是喜歡她丈夫啊!
許淼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上學的時候就被很多人喜歡。
“你也很優秀啊,名校高材生,你就該喜歡和你同樣優秀的人,這至少證明你的眼光沒問題,别總是悲傷,有些事情隻是經驗教訓,一切都會好的,加油!”
不過讓許淼意外的是,她最後的結婚對象是個和她很像的姑娘,她再見許淼的時候已經成為了一名出色的大學講師,她年輕又格外的優秀,許淼也沒想到她會一直把自己放在心裡,這下好了,她們家夫妻兩個都是她曾經愛過的人。
這也隻是一句調侃,愛是一種力量,世上的人太多,愛要用心去找尋,找到了便是收獲了一種關于愛的力量。
宋蘇州安心教書,他是一個天才,不落于世俗的天才,許淼不會告訴他,其實他掙的錢不夠用,他需要不斷地發文章去提升自己,他聽不見那些破亂的聲音,因為他有一個很強大的靠山。
她家的藏書很多,奶奶總是在家裡做研究,她也會看,那時候她不懂什麼叫做世家,不懂百年來的家庭到底有什麼樣的底蘊,她隻知道這樣的家庭不缺吃不缺喝。
許淼待得住,她不急着去找宋蘇州,她也有自己的事情,他總是會回來的,因為他會。
果不其然,他回來了,但是很讓人意外的是,他是回來了,可是許淼卻不在,他不好意思去問許淼到哪裡去了,也沒帶鑰匙。
就一個人在那裡等着,很冷,他就等不住了,想着去哪裡翻一翻鑰匙,沒想到一翻就翻到了,就在土裡,門旁邊有個小棍子,在花盆裡一扒拉就扒拉出來了。
他老老實實地回去,一連好幾天都沒回來,宋蘇州也有點着急了,給她打電話,她接的時候匆忙一句有空回你!
然後關機。
他很生氣,拿出她的照片就開始擺,等她回來看到的就是她的臉對着牆面壁思過,可是他沒等到,因為許淼真的很久都沒回來,電話也沒有。
沒想到傅言居然知道,他和宋蘇州說許淼族裡有老人去世了,輩分很高,許淼要去守着,期間可能不能看手機。
“所以給你打電話了是吧!”
傅言很抱歉,他是專門飛了一趟過去的,因為宋蘇州的出生月份沖撞了那個老人,所以他跑過去代表宋蘇州給他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