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瑤眼中起了水霧,憤聲道:“我現在就在受委屈,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你就隻是個一心把女兒往外推的人。”
說着就轉頭往外走,剛走兩步就被身後的人呵斥:“站住!”見謝知瑤當沒聽見,謝父搬出謝母:“你現在跑出去,就别回來,若是你娘知道你這個樣子,一定很失望。”
一如往常,隻要搬出謝母謝知瑤就會立刻停住腳步,接着謝父叫來了下人将謝知瑤帶回房中,并命人看住。
門房也被上了鎖,甚至窗戶那邊都站了人。
一想到那人還在等,心中焦急萬分,忽然一拍手,對啊,我可以用靈力飛出去。
畢竟不是經常練習,這一下子學會出去還是很困難,不知道試了多少次,本以為不會成功,沒想到還真成了。
謝知瑤從屋中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謝府外,雖然距離有點短,不過能出來就好。
此時已經是午後,扶蘇在竹屋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旁邊的沈既明催促道:“殿下,可能您要等的人今日或許不來了,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我們出來時間過久,難免會遭人猜忌。”
扶蘇想着不然先回,以後抽個時間再來也成,于是起身準備離開,忽然又停住,将腰間的玉佩去了下來,放在桌上,接着幾人就消失在竹舍。
三人剛離開沒多久,謝知瑤就急急忙忙的從遠處往竹屋趕,見外面沒人,想着人應該在屋子裡,滿心歡喜的推開門,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房間裡空蕩蕩的,這一盲人能跑去哪,謝知瑤又出來看了竹舍周圍,人影都沒見着,蓦地看見了桌上的玉佩,正是扶蘇身上經常佩戴的那一個。
伸手拿在手中:“這個人,就這麼迫不及待走,連一句話都沒留下,留下個玉佩是當這幾個月的住宿費嗎,連名字都沒有告訴我。”
謝知瑤就這樣一日複日在這竹舍等人,隻是那人再未出現。
另一邊,扶蘇好不容易等眼睛複明,想着奔赴竹舍,卻被通知鬼族來犯,隻好身披戰甲奔赴戰場。
謝知瑤看着天空想着今日還去不去,剛邁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來。
算了,連着一月多都沒人,今日肯定也沒在,身邊路過的丫鬟正小聲商讨着:“今日扶蘇殿下又打了勝仗。”
扶蘇今日好不容易凱旋歸來,身上的戰甲都沒來得及脫,立刻去到竹舍,并沒有看見想見的人,于是在一月前經常坐的椅子上等到天黑也不見來人,最後隻能離開。
兩人在不同的地方望着同一輪明月。
扶蘇:“她是不是怪我不告而别,所以不願意見我。”
謝知瑤:“生怕我會賴上嗎?好歹回來告個别吧。”
半年後。
謝府正挂着紅燈籠,紅絲綢,謝知瑤坐在房中,任由侍女為其打扮,戴冠,一切收拾好之後,屏退了所有侍女,一個人坐在鏡前發呆。
不一會房中再次傳來推門聲,謝知瑤此時正心煩,這場婚禮本來就是父親一個人自作主張辦的,頭也沒回:“不是說了都出去嗎?怎麼又進來。”
隻聽後面的人仍然沒有出去,反而繼續往謝知瑤這邊靠近,正要回頭看看是誰這麼膽大妄為,訓斥的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娘,你怎麼來了。”
謝母将手中的盒子擺在桌面打開,拿起裡面的手鍊,手鍊上的花栩栩如生,接着自然的将手鍊戴到了謝知瑤手腕上。
還不忘點頭稱贊:“好看。”謝知瑤被眼前的狀況搞的莫名其妙,沉默了許久才出聲:“娘,你找我什麼事?”
謝母看了女兒良久,聲音祥和,拍着謝知瑤的手道:“娘知道你不喜歡宋家那孩子,那你如實跟我說說,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不知為何,聽了這句話,謝知瑤腦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竹舍裡的小瞎子,連忙否認:“沒有,我沒有喜歡的人。”
謝母早已看透一切:“行了,你還想瞞着我,半年前有兩月左右的時間,你天天往外跑,經常要到黃昏才回家,是不是去見誰了。”
見謝知瑤想出聲反駁,又繼續:“你還翹了好幾次女堂的課,是不是為了去見他。”
“娘,你就别說了。”謝知瑤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我幫你攔下,不然學堂的先生告狀都要告到你爹那你去。”
原來,自己那兩月一直沒有被發現,是有娘在給自己打掩護,越想越難過,立馬靠在謝母懷裡喊了聲:“娘。”
謝母摸了摸她的頭,很快就到了時辰。
鬼族再次來犯,扶蘇趕往戰場,一邊鑼鼓升天,一邊戰場厮殺。
謝知瑤是被綁上轎子的,為了防止逃跑。
在擡轎前,謝母從大袖中拿出了兩袋金子與一把匕首塞進了花轎,還不忘小聲叮囑:“這些錢夠你用許久,你學過一些術法,到人少的地方,你就将繩子割斷,帶着這些銀兩去找你想見的那個人吧,娘一輩子為規矩所困,所以不希望你也步我的後塵。”
“娘親。”
“以後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母親永遠支持你,快走吧。”說完安慰的拍拍她的手。
看着遠去的轎子,竟有一瞬間由衷的輕松與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