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
高亞楠離開帳篷,外面的學生已經被疏散的差不多了,她走遠了兩步,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喂?關隊,是我。”
“亞楠。”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怎麼樣?”
“張海指甲縫裡的DNA檢測結果出來了,和你猜的一樣,就是葉方舟的。”她神色嚴肅起來,“要我說,這個案子怎麼查都沒用,就算不是葉方舟幹的,最後也還是隻能落到他身上——跟化工廠的案子一樣麼。”
關宏峰皺起了眉頭:“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确實是最優解。”
高亞楠歎了口氣:“但屍檢我也做了,張海身上真沒有什麼特殊的痕迹,也看不出僞造的情況。或許和周巡說的一樣,就是巧了,葉方舟死的太突然,沒來得及處理屍體,也沒來得及告訴他們的人屍體藏在哪,所以就在街上放了一周,我覺得挺合理的。”
“問題是他為什麼要殺張海呢?”關宏峰思索道,“如果他不殺張海,我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人有問題——至少短時間内抓不到他的把柄,為什麼好端端的一定要除掉他?”
根據張海屍檢報告來看,他生前和葉方舟發生過打鬥,最後被制服。
理論上來講,割喉放血是一個很不體面的殺人方式:血迹很難處理,而且一不小心就會弄的到處都是,畢竟是大動脈。但盡管在張海已經被葉方舟制服,并在短時間内失去反抗意識的前提下,他還是選擇了這種最快的方法。
不體面,但是快,且保險。不像勒死或者悶死這種方式,有一定概率會出現差錯,讓人僥幸逃脫——割喉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說明葉方舟着急殺他,越快越好,且要保證他必須死的透透的。
那這就奇怪了,明面上毫無交集的二人,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呢?
關宏峰挂掉電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他此時正在崔虎的老巢裡——主人就坐在他跟前,在電腦前噼裡啪啦的打着鍵盤。
“峰、峰哥,你真、真不聯系一下宏、宏宇嗎?”他見縫插針的問了一嘴,“萬一他一、一個人讓警察抓、抓着了咋辦?”
關宏峰答非所問:“你查的怎麼樣了?”
崔虎無奈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指着屏幕道:“張海的個、個人信息都在這了,我看着沒、沒啥特别的。”
他把窗口拉到旁邊的另一塊屏幕上:“他的手、手機通訊記、記錄我還在調,你得稍、稍稍等一會……”
關宏峰沒催他,自顧自的拉了個椅子坐下,一條一條的過着信息。
一時間,偌大的空間裡隻有崔虎偶爾敲擊鍵盤的聲音在回響,他全神貫注的盯着電腦,生怕自己打錯了哪串代碼。
“……崔虎,”關宏峰忽然叫他,“崔虎?”
“啊?”
“外面什麼聲音?”
崔虎這才回神,聽見似乎是有人敲擊大門的聲音傳來。他定了定神,迅速調出來大門口的監控。
監控畫面裡有個男人,一隻手摘掉了臉上的口罩,沖着屏幕擡頭。
“這不是宏、宏宇嗎!”他笑出聲來。
關宏峰先是一愣,第二秒反而察覺了異樣:畫面裡的關宏宇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姿态靠在門前,而且神色也緊繃得厲害,不斷警惕的觀察着四周,似乎是在确認自己沒有被人跟蹤。
“快開門。”
他快步往大門走去,伸手擡起了正在緩緩自動上升的卷簾門。
關宏宇走進來——或者說是撲進來的——他側着身子摔進門,迎面撞上了關宏峰。
“哥?”關宏宇顯然沒想到會在這碰上他。
關宏峰猝不及防的扶住對方,開口想問發生了什麼事,忽然一股血腥氣鑽進他的鼻腔裡。
“你——”
他還沒問,關宏宇終于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