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刑支的人在這幹什麼?樓前那一大灘血又是怎麼回事?
老實講,看到到警車的那一瞬間,關宏宇懷疑過有沒有可能和前天晚上自己中槍的事有關,可湊近了看見那一大片血迹,他又想不明白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離開的好——他雖然做好了和薛嘉福那夥人再次碰面的準備,但是和警察硬碰硬還是算了。
關宏宇沒那麼莽撞。
他壓了壓帽檐,帶上口罩,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關宏宇重新捋了遍思路,前天晚上,他來夜探銀嘉快運,湊巧撞上林嘉茵來薛嘉福着投誠——大概率還是卧底——要見一個什麼叫四爺的人,随後自己被發現,中槍後逃離了這裡。他看了眼表,五點多,也就是到現在為止,還不滿四十八小時,
也就是在這不到四十八小時的時間裡,銀嘉快運出了大事:不僅有人清理了那天晚上的種種痕迹,很有可能還發生了什麼矛盾,在樓前留下了大片血迹,随後不知怎麼的,海港的人又來查封了這裡。
海港支隊……他仔細的回憶,如果沒記錯的話,劉長永和化工廠葉方舟的案子,現在都在他們手裡。那查封銀嘉快運的事情會和這些有關嗎?還是說他們隻是單純接到了報案,要查查地上那一攤血迹的主人是誰?
這一年,他跟着關宏峰學了不少刑偵知識,下意識就做起了分析:從剛才的目測來看,那些血迹應該不緻死,而且不像是自然噴濺、或者流淌出來的,大部分區域更像是在地上摩擦留下的——從這個角度看,更像虐待。
這麼看的話,會林嘉茵嗎?是林嘉茵身份暴露了,所以才被人拷問了?
某種角度講,按照他哥對于這個女人的判斷,關宏宇不太認為這種事能是林嘉茵做出來的——那如果不是林嘉茵拷問了别人,就隻能是由人拷問林嘉茵。
又或者,有其他什麼人出現。
也對,不到四十八小時雖說不長,但也不短,或許是其他什麼人。這樣情況可就不隻是二選一了。
他謹慎的穿過一條不能避開的大路,低着頭大跨步穿過十字路口,又靈活的鑽進胡同裡。
手機忽然震動,他接起:“哎?”
“宏、宏宇,你現在是不是進了天、天府大橋旁邊那塊?”
關宏宇一樂:“喲呵,您内監控這麼快就攻略了?”
崔虎沒心思和他打趣,語氣很嚴肅:“我現在不、不确定,但是好像有人跟着你。”
“啊?”關宏宇一驚,立刻找了個拐角躲進去,下意識四下觀望,“怎麼可能?我沒發現啊?”
雖說他幹武警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但經過這一年的東躲西藏,外加關宏峰對他的高強度訓練,關宏宇覺得自己這點警惕性還是有的。
“确定沒看錯嗎?”
“你聽我說,這個有、有點複雜。”崔虎耐心解釋,“他跟的很奇怪,從你出銀、銀嘉快運附近那個胡同口開始,他就一直在你附近,但一直和你保、保持一整條街的距離。”
“一條街?”關宏宇越聽越覺得離譜,“隔一條街還能看着我?這怎麼跟蹤的,确定不是順路嗎?”
“廢、廢話,他又沒戴帽子,我看、看得見臉。”他繼續道,“隻要你出現在監、監控範圍内,他必定會靠、靠近你那邊,而且一直保、保持在一條街左右的距離,跟了你半個街區了。”
“你是說……”
關宏宇聽懂他的意思——跟他的這個人大約和自己一樣,背後也有一個“崔虎”,正在透過監控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崔虎接着說:“問題在、在于,我這邊是能看到監、監控系統的後台,除了我以外,沒有其、其他入侵者啊。”
“啊?”他越聽越不對,“有沒有可能是你技術太爛了,沒看着人家?”
“我沒、沒開玩笑。”
關宏宇後脊發涼。
這意味着一件事,盯着他的人并不是入侵了監控系統,而是能從正規渠道看見——是警察。
可細想又不對,如果是警察發現了他,早該拉着大隊人馬前來布控了。他可是關宏宇,A級通緝犯,身上背着大案呢。
除非那人沒從監控上認出他的臉,畢竟自己現在戴着口罩和帽子,雖說放在人群裡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突兀吧,但至少面部特征是被遮蓋的,不應該有人能認出來才對。
但要是沒認出我,幹嘛要跟着我?
所以現在的狀況是,有警察盯着他,不抓,隻是遠遠跟着,但又不知道跟着自己做什麼。
“那我要是避開監控,他不就傻眼了?”關宏宇靈機一動,“哎,你幫我看看這一片的監控覆蓋怎麼樣。”
崔虎面露難色:“我這邊隻有交、交通系統的,要是跟着你的人真、真跟警察有關,他們監、監控會更全面的。”
關宏宇一撇嘴:“那你現在說這些也沒辦法,能看一點是一點吧。反正現在是晚上,他們又不抓我,大不了多遛一會。”
“可、可是你的傷……”
“别那麼多廢話了。哎對,醫院那邊怎麼樣?”
崔虎手忙腳亂的把轉椅劃到另一個顯示屏面前,看了看屏幕:“醫院的監、監控是搞不定了,但附近的交通監控還、還是可以試試。”
“得,那您忙吧,交警叔叔。”關宏宇轉身往胡同更深處去,“反正這事兒不着急,醫院那邊有我哥在,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
他說的沒錯,是沒什麼大事。
醫院這邊目前的情況是沒有任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