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宏峰從周巡那離開後,直徑進了樓梯間往樓上走。
才上了半層,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前,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
曲弦回過頭,嘴裡叼了根煙,還沒點,見他過來,把手裡的煙盒遞過去。
“來根?”
“我不抽煙。”
曲隊長側着臉看他,拿着煙盒的手在空中懸停了幾秒,随後從兜裡拿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
她吐了口煙,似笑非笑地打趣道:“關大隊長守身如玉啊,當這麼多年刑警,連根煙都不抽。”
關宏峰面無表情的接下了她這個并不恰當的形容詞:“你在等我?”
“沒,”曲弦背過身靠在窗台上,“我單純想出來抽一口——不過确實打算去找你來着。”
關宏峰垂下眼,大概猜出她為什麼找自己,于是靠近了些,和她并排站在窗前。
曲弦從兜裡拎出個袋子遞過去:“還你。”
關宏峰轉過頭,證物袋裡是他之前交給曲弦的那顆子彈。
“結果怎麼樣?”他問。
曲弦長歎一口氣:“不怎麼樣。這顆子彈沒背着案子,查不出來,不過确實是把五四。”
她頓住,緩緩轉頭看向關宏峰,對方神色并無異常,隻是翻來覆去的檢查着手裡的的證物袋。
“槍源呢?”他接着問,餘光中注意到曲弦有些異樣的目光,“怎麼?”
曲弦盯着他,緩緩地開口:“這上面的血不是你的吧?”
二人靜默地對視着,許久,關宏峰才回答:“……是我的。”
曲弦嗤笑一聲,顯然是沒信。
“是啊,這血隻能是你的。”她說了句并不幽默的玩笑話。
DNA相同,如果不是他的,那隻能是他那個通緝犯弟弟的了——很明顯,曲隊長已經在心底認定是後者。
但她沒過多較真:“你之前跟我講,說這個子彈和林嘉茵有關,這話是真的嗎?”
關宏峰點了下頭:“我不會在嘉茵的事情上騙你。”
曲弦看着他,試圖分辨這句話的真僞。
“但願吧。”
關宏峰晃了晃證物袋:“所以這把槍……?”
“是警隊失槍,說來也巧啊,這槍正巧是你們長豐報失的。”她吐了口煙圈,“而且恰巧是你關隊長丢的,哎,是不是很有緣分?”
“什麼?”關宏峰站直身子,“你是說……”
曲弦對他的反應毫無興趣,繼續說:“這把槍備案在你們隊,兩年前,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你關宏峰簽字領走了,然後就沒帶回來。”
是我的那把失槍!
關宏峰心裡緊繃着,不用曲弦介紹,他自己就能想到兩年前——關宏峰這輩子就丢過一隻槍。
也就是說,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那把失槍,現在正在銀嘉快運老闆薛嘉福的手裡。不僅如此,按照關宏宇的描述,這把槍還被林嘉茵奪了下來,并開槍打傷了他。
打傷宏宇的那把槍是我的。
關宏峰又低下頭去看手裡那枚彈頭,他把證物袋卷了卷,放回到大衣口袋裡。
“曲隊長,我正巧想問,你今天來找那個唐醫生是為了什麼?”
見對方沒有回答,他又補了一句:“按照現在的狀況看,我這邊早結束,你也能早把人帶回去——說不準這之間有什麼關聯呢?”
曲弦眨了眨眼,大概是在猶豫要說到什麼程度。
“我手頭……這個唐建義,可能涉及到走私藥品方面的問題。”她直接說了結果,“但具體調查結果還沒出來。我們也隻是懷疑,所以這次來,是想把人帶回去問問話。”
藥品走私?關宏峰思索片刻,何英才提到的那個“秘密”會是這個嗎?
他的姐姐正是在醫院裡做長期護工的,理論上講,如果唐建義真的設計這方面的問題,倒是有可能被何英南意外發現。
但問題在于,何英南在醫院躺了将近一個月,何英才都沒有任何反應,相反,根據醫院醫生和其他護士的話,他确實是個性格溫和的人,不像是會沖動挾持人質的性格。
也就是說,何英才極有可能是在他嘴裡提到的那個“那天晚上”,目睹了唐建義涉及到走私交易,再加上姐姐的生命危在旦夕,所以才性情大變。
根據剛才步話機裡周舒桐的彙報,曲弦剛才應該是去調取了唐醫生和他病人的個人資料。關宏峰繼續問:“那……”
剛說了半個音兒,啪地一聲,走廊裡忽然黑了。
由于對光源的敏感性,關宏峰的身體最先反應過這個事實,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劇烈收縮了一下,全身上下的肌肉幾乎在瞬間緊繃。
“嗯?”曲弦擡頭看天花闆上的燈源,眼底閃過一絲不解,“這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