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孟潇又笑出來：“警察這邊，知道怎麼說吧？”

薛嘉福又睜開眼，神色有些意外：“你不殺我？”

“你？髒了我的手。”她把針管拔出來，“娃娃那邊叫我别弄死你，說留着還有有用——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我有用？”薛老闆不禁想起了前幾個“有用”的人的下場，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用？”

“我怎麼知道。”

孟潇把注｜射器裡的液體全噴到他臉上去，薛嘉福嗚咽了兩聲就漸漸沒了動靜，頭一歪睡過去了。

“這玩意兒還真好用。”她從兜裡拿出僅剩的兩個兩個瓶子，有些惋惜的拆開一個，“早知道多拿點了。”

如她所料，先前那個去護士站核實消息的警員很快趕了回來，他先是隔着病房門口往裡看，沒有看到任何異常，随後立刻叫跟着他的那名護士打開了特護病房的門。

“吳哥？”他一隻手放在側腰的槍上，小心翼翼的往屋裡走，“吳哥？你在裡面嗎？”

走過入門的一段極短的走廊，他看見自己的同事靠坐在病床邊，垂着頭。

“老吳！”

他立刻蹲下身子去查看，卻在下一秒就後悔了——因為他餘光中看見一個人影縮在病床下，正在伺機而動。

警員立刻拔槍，但反應終究還是不夠快，女人用極快的手速把瓶子裡的液體撒到他臉上，随後踹了他一腳，立刻往門外跑去。

警員幹嘔一聲，強烈的眩暈感叫他幾乎無法呼吸，意識朦胧間，他還是攥緊了手裡的槍，強撐着對準那個模糊的身影，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驚天動地。

周巡虎軀一震。

不過隻頓了一瞬，他立刻加快了下樓梯的步伐：“小孫，你先帶二探組的去和小汪彙合，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女警點頭：“是。”

周巡拿起對講機：“周！還沒找到老關嗎？”

周舒桐的聲音立刻傳來：“回周隊，沒有，我問了一圈醫院的人，都沒有人看見他，目前還在三樓附近尋找。”

周巡心跳的快要爆炸，他有一種極其強烈的壞預感，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存在。而現在，這種感覺像是泥沼一樣，把他整個人陷在其中，生怕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會徹底被吞噬進去。

“周隊周隊，我小汪，”對方語氣十分嚴肅，一改先前彙報時的輕松語态，“我們在發電機附近發現了一具保安屍體。”

完了。

周巡一直緊繃着的那根弦終于斷了。

從下午開始，不管是樓上的挾持案，停電，信号屏蔽，還是警員被攻擊等等，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任何一例人員死亡。

——隻要沒死人，就代表事情沒那麼嚴重，不至于是恐怖活動。

盡管從第一次斷電開始，周巡就隐隐覺得不對勁。醫院電力系統的安全性不亞于公安局，怎麼可能會輕易出故障，那隻能是人為因素。但方才小汪的彙報告訴他，配電室沒有人員傷亡，那就代表不是遠程黑客，就是有内鬼——當然，就是老關強調要重點調查的那個。

二次停電，基本上驗證了他的想法。即便第一次停電真的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是意外故障，那麼備用電力系統的連續故障，這個概率大概要比中彩票還低吧？

發電機附近有屍體，這說明備用電力是被暴力破壞的。

周巡頭疼的厲害，他揮揮手，叫跟着他的警員先往下走，自己則靠在樓梯間的扶手上休息。

他低下頭，自己還穿着一身病号服，渾身上下除了一隻對講機以外什麼都沒有。

老關在哪？

剛才的槍響是怎麼回事？

趙馨誠到底在醫院有什麼任務？

何英才綁架案到底和這一切有沒有關系？是巧合還是預謀？

停電，占信道，信号屏蔽，他們和王志革是不是一夥人？兩次停電的目的是什麼？襲擊趙茜的護士是什麼人？老關提到的遭遇的那名可疑人員又是誰？他們是沖誰來的？他們要做什麼？

殺人？殺誰？我？老關？

老關在哪？

眩暈感愈演愈烈，他順着扶手跪下，周巡生理性的幹嘔兩聲，随後咳嗽起來。

隐約間，似乎有個人影從樓下飛奔上來，周巡扭過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老周？”

是趙馨誠，他端着自己纏了一半胳膊，繃帶還飄在外面：“你蹲這兒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