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今日那樣得罪了大太太,大太太隻怕會在這件事情上為難您的。”
虞珣聽着青黛的擔憂,卻是輕笑一聲。
她方才确實也沒想到,大太太能在回門禮的事情上拿捏自己。
上一世,因為她小心翼翼,恭順安分,所以大太太并未在這件事情上為難她。而這一世,顯然大太太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
不過她并不害怕,也不擔心。
面子算什麼,左右她已經成了衆人眼中的笑話了,她還怕别人多笑話她一些不成?
何況,再豐厚的回門禮,也不過是便宜了信國公夫人和她女兒罷了。
她如何需要因着這個,讓自己不開心。
她更是想到上一世,三房每每遇着什麼人情往來需要銀子時,都是她寫了單子,然後大太太點了頭才從公中支取。起初她并未覺着這有什麼不妥,畢竟哪家的新婦都不好當。
隻是沒多久,二太太竟是暗中告訴她,其實大太太即便是執掌中饋,也不該拿着謝敬存的俸祿,何況謝敬存自己還有私産,這些若不拿回來,她隻能一輩子求人,在大太太面前做小伏低。
何況,若單單隻是做小伏低也就罷了,這事情傳出去,豈不讓三爺爺跟着丢了臉面。
上一世,虞珣不介意自己受委屈,反正她在國公府受的委屈也不單單是沒有由支取銀子的權利。
可她擔心謝敬存從不理會内宅的事情,若因着這事讓人看了笑話,便是她這當妻子的失職了。是以,她猶豫來猶豫去,還是和大太太開口提及了俸祿的事情。
沒想到,大太太直接就指着她的鼻子罵,說她不尊重她這個大嫂,疑心她将三房的銀子挪為私用。
為此大太太鬧騰一場,老夫人知曉之後也訓斥她,說她市儈,是個眼皮子淺的。還說國公府這些年一直便是這麼做的,大太太執掌中饋,其他人若是有需要,列了單子從大太太那邊讓大太太過目點頭就是。
沒得她是個例外。
虞珣又委屈又羞愧,她還因此大病了一場。可即便如此,謝敬存都未曾在這件事情上過問過半分。似乎内宅的事情,全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現在回想起這些,虞珣覺着自己太單純了。當初二太太這樣慫恿她提及謝敬存俸祿的事情,不過就是想要讓大太太失了臉面,然後鬧騰起來,如此一來,她說不準還能分了一些掌家之權,從中撈了油水。
可歎自己顔面盡失受盡委屈,被所有人罵,竟然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而這一世,虞珣才不會再犯蠢了。反正三房這些人情往來,大多還不是謝敬存自己的一些關系需要維系,和自己有什麼幹系。她反正是不怕丢人的。
她隻身一人來到京城,父母雙亡,信國公府也全無她在意之人,她有何懼。
見自家姑娘不說話,青黛又不由想到了另一間煩心事兒,擔心道:“姑娘,方才在老夫人院裡,您那番話是真的疑心那日的醜事是大太太動的手腳?可若真是這樣,那大太太也太歹毒了些。她便是算計您,也該先送了魏家姑娘回魏家才是,怎的好一邊算計您過門,一邊還留了這身份尴尬的外甥女在國公府。她是瘋了不成?”
聽着這話,虞珣冷笑一聲。
大太太可沒瘋。她不過是不想讓自己下不來台罷了。
她若在自己和謝敬存大婚前送了魏家姑娘回去,豈不讓人覺着她這事兒做錯了。可她又有什麼錯,如此自私之人,她肯定覺着魏家姑娘淪落到如今這樣尴尬的處境,也是魏家姑娘咎由自取。
當初往國公府來,魏姑娘也是點了頭的,何況,她回不回魏家,也沒誰真的拴着她,還不是她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