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魏妙容回去?大太太其實也不是非要護着她這個外甥女。隻是如今她是騎虎難下了。
可她也知曉,或許她也隻能這樣做了。畢竟,她并不想在旁的事情上退一步,也隻能委屈她這外甥女了。
見大太太還不算是真的糊塗,薛嬷嬷寬慰她道:“主子,您能下了這決心這事情就好辦了。奴婢這就讓人傳話讓魏家來接人。至于表姑娘日後的婚事,主子若真想擡舉表姑娘,其實從那些個兒進京趕考的讀書人中選一個品行不錯,有潛力的,未必是委屈了表姑娘呢。”
在薛嬷嬷看來,大太太委實沒有必要為着一個外甥女,讓自己這樣僵持不下。倒不如借着這件事情,表示自己和三房低了頭,如此那些俸祿和私産的事情,說不準三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主仆兩人正說着話,卻見一個身着藏青色褙子的嬷嬷走了進來,低聲回禀道:“主子,您怕是不相信,今個兒三太太回門的日子,那淮陽伯夫人竟是帶了自己的嫡次女往信國公府去了。”
這别人不知道,大太太卻是知道淮陽伯夫人那嫡長女幾個月前突然急症去了的事情。這精心教導的嫡長女突然去了,淮陽伯夫人還有心情出門做客。
大太太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這,這莫不是淮陽伯夫人準備讓自己這嫡長女記入信國公府的族譜,日後她才是信國公府真正認可的長房長媳,而不是和虞大人私奔的那個顧氏。
薛嬷嬷明顯也想到一處去了,她唏噓道:“這未出嫁的成年女子若是病逝,确實是不好入祖墳的。若是慈愛一些的人家,會擇偏遠一些的墳墓葬着。可顯然,淮陽伯夫人不舍得自己女兒做了孤魂野鬼,所以便和信國公老夫人一拍即合吧。畢竟,信國公老夫人至今也不肯承認三太太那生母是自己兒子的正妻。”
“可信國公府偏偏選在三日回門的日子讓那淮陽伯夫人入府做客,這也有些太不把我們顯國公府放在眼中了吧。”薛嬷嬷雖讨厭虞珣這個三太太,可還是覺着信國公府做事有些太上不得台面了。
大太太卻充滿不屑道:“信國公府敢這麼做,不就是覺着虞氏不得三爺的喜歡,覺着三爺即便是跟着虞氏回了信國公府,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很快就會離開的。”
“既是留了虞氏一人,信國公老夫人又有什麼可避諱的。又或者啊,信國公老夫人便是要借着這機會告訴虞氏,她是有多瞧不上她那過世的母親,告訴她她那母親配不上信國公府的門第,哪怕是死了,也别想和自己兒子真正在一起,别想得到家族的承認,所以才故意惡心虞氏吧。”
薛嬷嬷見自家主子幸災樂禍的樣子,卻是道:“您說若信國公老夫人當真準備這麼做,虞氏會不會求到三爺面前,讓三爺給信國公府施壓啊。畢竟,這不僅僅關乎她母親的顔面,也關乎她的前程呢。這若沒有淮陽伯那嫡女的事情,她那娘親再是不被信國公府承認,最起碼她還勉強可以當做自己是虞大人的嫡女。若淮陽伯嫡女真的記入族譜,那便是她的嫡母了,虞氏可不就成了真正的笑話了。”
做主?大太太冷哼一聲,嘲諷道:“三爺那清冷的性子,會在這件事情上替她撐腰!說到底這是信國公府的家事,虞氏一個外嫁女了,如何能管得了國公府怎麼做,更别提誰要入國公府族譜的事情了。”
說完,大太太方才憋悶的心情竟然好了起來,笑着道:“要我說,虞氏也是個見識短淺的。若她入府尊着我這大嫂,在這件事情上我未必不能幫着她一些。畢竟,信國公府和我們顯國公府說到底是姻親,若我們表态,信國公府斷然不可能這樣胡來的。”
“可偏偏啊,虞氏便是這樣不知規矩,在我面前沒有丁點的恭順。我就要看看,等她從信國公府受辱回來後,會不會求着我這個長嫂幫她的忙。三爺哪裡懂得憐香惜玉啊,對于三爺來說,他認下自己和虞氏的婚事,一是不想鬧騰的長房和三房不和,二來也是因着自己婚事不順克妻的傳言,所以才讓虞氏當了他的發妻的。既隻是權宜之計,怎麼可能為了虞氏插手信國公府的事情。”
隻要想到今個兒虞珣從信國公府回來後必然會狼狽不堪,哭着求到自己面前,大太太就覺着得意極了。這顯國公府誰不知道老夫人整日養花弄草,不怎麼管事,她可不隻能求到自己面前。到時候,她定要好好的羞辱她一番,讓她知道,她不過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自己算計她嫁給三爺,她該感恩戴德才是,而不是這樣不敬她這個長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