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大理寺少卿府
淮陽伯夫人往顯國公府去求情,卻沒能如意,反倒是灰溜溜被請出顯國公府的消息,很快便傳開了。
大理寺少卿鄭珩之瞧着好友竟還有心情和自己對弈,擡頭看了謝敬存一眼,輕笑道:“你今個兒躲到我這裡來,不會就是想看看沒有你在,弟妹會怎麼應付這淮陽伯夫人吧。”
聽着好友的調侃,謝敬存沒有否認,不過執棋的手卻是頓了頓,幾秒後他擡眸看着鄭珩之道:“我當然不認為她會因着淮陽伯夫人的示弱便戰戰兢兢的。隻是,我确實也沒想到,她會故意晾着人。”
說完,他言語間竟有些掩蓋不住的得意。
鄭珩之間他這副神色,調侃道:“之前我知你要娶弟妹時,我還以為你會憋着火,冷着弟妹呢。不過現在這樣也好,她到底也沒做錯什麼,而且人又這般有趣。”
“要我說,你這樣清冷性子的人,遇着弟妹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日子倒也不算無趣。否則,就京城這些世家貴女不是被教導的賢良淑德,便是行事害怕行差踏醋,當真是半點意思都沒。”
說完,鄭珩之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開話題又道:“老國公爺如今還在道觀,沒有回府的意思嗎?可這儲位之争,京城這些世家貴族又有哪家能真的不牽扯其中。更不用說你這些年手握重兵,老國公爺想讓你當個純臣,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何況你娶了弟妹,如今又這樣護着她,這宮裡宮外的人大抵都已經把你歸為太子殿下一派了。”
聽好友提及這些朝堂上的事情,謝敬存擡眸看他一眼,笑道:“是啊,父親想着讓國公府選一條最穩的路線。可實際上,伴君如伴虎,你便是想當純臣,在皇上眼中這已經是一種站隊了。”
今上膝下有四個皇子,大皇子是庶出,生母是潛邸時府中的一個美人,今上未登大寶前就已經去了,所以大皇子沒有強勢的母族,注定是無緣儲位之争的。
二皇子便是太子殿下,正宮嫡出。三皇子則是皇上母族的表妹如今的淑妃娘娘所出,淑妃娘娘叫皇上一聲表哥,這些年更是聖眷不斷,而東宮曆來是靶子,是以三皇子是太子最強勢的對手。
至于四皇子,是三年前一個宮裡一個嫔妃所出,如今不過乳臭未幹的孩子,雖得聖心,可絕無可能沾染儲位之争的。
也因此,對于謝敬存來說,似乎隻能從太子和三皇子間做選擇。
可因着他娶了虞珣,他無需選,就已經是太子陣營了。
見好友不說話,鄭珩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成王敗寇,我們倒也沒必要現在就因着這個發愁。何況,比起這個,我覺着有件事情你更想知道呢。”
見好友和自己打啞謎,謝敬存瞥他一眼,冷冷道:“快說!”
鄭珩之笑道:“你知道嘉平郡主吧,郡馬得急症去了已快三年了,永康長公主又怎麼可能讓她一直當個寡婦,近來我聽聞長公主把京城适齡兒郎的名冊已經呈到面前了。而且,她似是瞅中了你那侄兒呢。”
别人不清楚,鄭珩之卻是清楚他娶了虞珣,這裡面少不了他那大嫂的算計。所以,這會兒提及這事時,他頗有些看戲的意思。
“嘉平郡主?”謝敬存初始的詫異後,似笑非笑道:“長公主瞅中了陵哥兒,不過是覺着我那長嫂這些年心心念念爵位的事情,所以想着用這門婚事來給長房加籌碼罷了。”
鄭珩之見他依舊冷靜成這樣,故意道:“你不準備攔着?”
謝敬存冷哼一聲,“婚事的事情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長嫂若當真想讓陵哥兒得了這門婚事,我這隔房的三叔有什麼可攔着的。”
他語氣雖還算正常,可鄭珩之卻從裡面聽出了些諷刺的意味,他哈哈笑了笑,說:“若真促成了這婚事,日後我看顯國公府有得鬧騰了。”
晚些時候,謝敬存回了顯國公府。
一進門,便見榮安上前回禀道:“爺,今日晌午後,信國公老夫人身邊的嬷嬷過來了一趟,似是想請了三太太回府去。不過三太太該是料到老夫人會這麼做,直接撂了話,說自己是新過門的媳婦,府裡諸多事情要處理,不好隔三差五就往娘家跑。”
“爺你可能不知道,那嬷嬷離開的時候,差點兒沒有氣暈過去呢。”
雖知曉信國公府那邊不會坐得住,可直接讓嬷嬷來請虞珣回府,謝敬存的眸子瞬間就冷了下來,“明日吧,你去南安胡同給劉禦醫帶句話,讓他這幾日往信國公府一趟。我看這信國公老夫人不是輕易能夠低頭的性子,少不得用裝病來逼着三太太回府。”
榮安聽着這話,沒多說什麼,忙下去安排了。
虞珣并不知謝敬存特意差人請了禦醫往信國公府的事情,今日她讓人請了孟嬷嬷出府後,接着公主府的人便來了。
說是公主府如今已經修繕完畢,安陽公主準備在十日後,在公主府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