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讓謝菡能擺脫上一世悲慘的結局,隻能從她怯懦的性子入手。
畢竟,她嫁過去雖是續弦,可膝下還有表姐留下的嫡子,若好好的養着這孩子,隻要不犯大錯,不那樣怯懦,又有顯國公府這個娘家在,不至于落得那樣的結局的。
可謝菡因着自幼被二太太苛責,瞧着也不像是讀過什麼書的樣子,即便膝下有表姐的孩子傍身,也不可能有頭腦和勇氣解決那些彎彎繞繞的關系的。畢竟後宅這些事,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
妯娌,婆媳,姑嫂,夫妻,這些關系若是要處理好,其實并不容易呢。
上一世,虞珣被這些關系給吓到了,所以她看到現在的謝菡,便像是看到上一世的自己一樣。她其實是想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内,拉她一把的。
虞珣走後,二太太便和身邊的嬷嬷說起體己話來。
方才被虞珣撞見自己苛責小女兒,二太太多少是失了些顔面的。
所以這會兒不由和嬷嬷委屈道:“你當我願意這樣苛責她。可我真的不能不怨她啊。若當初那個孩子也能活着,我在府中何須這樣被動,也不可能這麼些年都未曾分得半分的掌家之權。”
“嬷嬷你也是知道的,國公府每每有什麼宴請,上門來的那些國公夫人侯夫人,也都捧着大嫂。而大嫂俨然一副宗婦的樣子,仿若這府中根本沒有我這個二太太一樣。這還不是因着我沒有兒子傍身,沒有倚仗嘛。”
“還有寶珠,她嫁人已有三年了,在婆家也不是說沒受過委屈,可她從沒回府來哭訴過,為什麼,不就是因着知道沒有兄弟幫襯嗎?這些年寶珠每次回家也都會勸着讓我對那菡姐兒好點,可我怎能不知道,她這個當姐姐的,心裡多少也是怨菡姐兒的。否則,為什麼這些年,她和菡姐兒也半分都不親近。寶珠定也是覺着她這妹妹命太硬了,所以才克死了她的弟弟。”
這些話封嬷嬷其實已經聽了無數遍了,所以這會兒也隻能寬慰自家夫人道:“夫人,奴婢知道您心裡苦。可您再是埋怨三姑娘,從今往後也不好再動不動就罰跪三姑娘,甚至是對三姑娘動手了。三太太不管是因着什麼心思擡舉三姑娘,您總不好讓三太太發覺到三姑娘總是遍體鱗傷的,如此不是讓三太太看了我們二房的笑話。甚至是傳出去,說您這當母親的不慈嗎?”
封嬷嬷侍奉二太太這麼多年,這個時候當然不能再讓二太太胡來的。
二太太并不愚蠢,哪裡能不知道她說的話在理,點頭道:“這個道理即便嬷嬷不說,我又怎會不懂。若不是她命太硬克死了我兒,她也是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我又如何會忍心這樣苛責她。我也想着要有母女之情的,可我不行啊,每每見着她我就想起我那早夭的兒子。”
主仆兩人正說着話呢,卻見有丫鬟急匆匆進來回禀道:“太太,聽說方才永康長公主府差人上門來了,聽那意思,是瞅中了大少爺做郡馬,想着兩家能夠聯姻呢。”
什麼?永康長公主!
這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永康長公主的尊貴,她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姐姐,當年嫁給異姓王西南王,之後朝廷平定西南後得以回京,然後嫁入了甯遠侯府。
而她膝下隻有嘉平郡主一個女兒,不用想也是寵上天了。
也因着這樣的偏寵,嘉平郡主選中了當年的探花郎做了駿馬,為此還逼得那探花郎的發妻一屍兩命。隻也不知是報應還是什麼,兩人成婚不過三年,探花郎竟得了急症去了。
大家當然不會認為嘉平郡主自此會守了活寡,畢竟永康長公主當年都得以另嫁,自然不會讓女兒守寡了。
可二太太怎麼都沒想到,永康長公主竟然瞅中了長房的陵哥兒。
二太太當然也瞧不上嘉平郡主性子驕縱,而且還是二嫁女,可想到若謝陵真的娶了郡主,那長房可是更不可同日而語了。畢竟,這背後可是有長公主在的。
而長公主敢這樣直接差人過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就是逼着大太太不得不同意嗎?
畢竟,尋常人家結親,一般都是男方去提親的。可這永康長公主,卻一副選郡馬的架勢,這樣的姿态,不過是笃定大太太不舍得放棄給兒子尋得力的嶽家,拿爵位來讓大太太答應這門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