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把這一幕看在眼中,心裡是愈發憋悶了。
魏妙容知曉大太太肯定暗惱謝鴛這個女兒是個沒腦子的,她忙瞅着這機會,上前寬慰大太太道:“姨母,您别惱鴛兒心直嘴快。她也隻是不忍您和陵表弟受這樣的委屈。”
對于魏妙容來說,雖也覺着長公主府的人有些太仗勢欺人了,可她卻覺着這對于她來說,卻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畢竟,若嘉平郡主嫁進門來,那謝鴛這個小姑子的婚事,隻會跟着水漲船高,那自己豈不也能最終得了好姻緣。
大太太并不知這外甥女心裡的算計,揉着太陽穴,慈愛的看着魏妙容道:“好孩子,還是你最懂事。”
謝鴛這個時候才恍惚過來,長公主這是要逼着自己哥哥娶了那嘉平郡主,根本不容母親有任何拒絕的可能。她更是氣壞了,心急如火道:“母親,哥哥那樣芝蘭玉樹,這若娶了嘉平郡主,豈不惹了外人笑話。别人即便是知曉今日長公主府來人的事情,可也會覺着哥哥應了這門婚事,實則是為了爵位,沒誰會覺着哥哥受了委屈的。外頭那些流言蜚語,您忍心讓哥哥這樣嗎?”
謝鴛平日裡雖性子驕縱,雖幾日前還曾被謝陵訓斥過,可她到底和謝陵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她當然不忍心哥哥受這樣的屈辱。
何況,她也不想有嘉平郡主這麼一個嫂嫂,這哪家當嫂嫂的不是捧着小姑子的,可嘉平郡主這樣的性子,隻怕嫁過門來,依舊一副倨傲的姿态。
魏妙容倒不擔心謝鴛幾句話會勸得大太太改了心意,何況,這事情根本不是大太太答應不答應的問題,而是大太太根本沒有不答應的權力。
所以,她乖巧的坐在大太太身旁,給大太太遞了茶水,柔聲細語道:“姨母,其實說起這流言蜚語,這些年妙容也很心疼您。國公府的爵位遲遲沒有定論,外人因着這事兒隻怕沒少議論陵表弟的。既如此,這個時候還是不适合讓長公主下不來台的。”
聽外甥女提及爵位的事情,大太太更是忍不住紅了眼睛,抓着她的手,哽咽道:“是啊,為了爵位的事情,我一日痛快日子都沒過過。便是陵哥兒,作為長房的嫡長孫,他那不争氣的父親卻連爵位都撈不着,他臉上如何就能有光彩了。”
“何況,面子算什麼,若連爵位都沒有了,日後要仰仗三房過日子,我們長房還活個什麼勁兒。”
大太太原還想再感慨幾句,卻在這時,老夫人打發了人過來,讓她過去一趟。
大太太哪能不知道這必然是驚動了老夫人了,忙讓嬷嬷幫她重新梳妝打扮。
府裡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她可不能神色慌亂的往老夫人院裡去,這門婚事她勢必沒有回絕的可能,既然如此,那她便要高昂着頭,不讓任何人看了笑話。
“娘親,這門婚事您不問問哥哥的意思嗎?”謝鴛瞧着母親突然從方才的不甘心變了一個人一般,如何能不知道母親這是準備應下這門婚事了,哽咽的開口問道。
她不明白,母親為何連問問哥哥願不願意的意思都沒有,難道哥哥不才是那個最需要關心的嗎?可母親沒有讓人叫了哥哥回府,就這樣急着往祖母院裡去,而且還是這樣的姿态,她瞧着不知為什麼,心情複雜極了。
大太太卻像是直接被她戳到痛處一樣,第一次厲聲看着她道:“你這孩子,何時才能真正的長大,真正的懂事!都怪我,是我平日裡把你養的太單純了,讓你根本不知道人心險惡,根本不知道何為利益。”
說完,她又直直看着謝鴛道:“鴛兒,這婚事娘親是拒不了的,即便是你祖母,也不可能冒着得罪長公主府的危險,拒了這婚事。所以,我們更要挺直腰杆,不要讓被人看了笑話。何況,仔細說來,這事兒我們和長公主府是各取所需,利益才是最穩固的,而且這門婚事之後,沒誰再敢瞧不起我了,爵位肯定也會歸于我們長房,你說是不是?”
謝鴛低垂着頭站在那裡,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