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這個時候,小兒子打發了人過來傳話說,今日虞珣會晚些過來請安。
都是過來人了,老夫人怎能不知道,兒子昨夜該是真的和虞氏圓房了。
這原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這哪能真的把新婚妻子晾在那裡的,可老夫人這心裡就是不痛快,這哪家的新婦沒經過那事啊,可小兒子卻這樣憐惜虞氏,還特意差人過來傳話,怎的,她就那樣嬌貴。
駱嬷嬷怎能不知道自家主子心裡的酸澀,忙笑着寬慰老夫人道:“老夫人,您這些年不是一直急着抱孫兒嗎?既如此,三爺這樣護着三太太,倒也不算是壞事。畢竟,這沖着這新鮮勁兒隻怕過不了多久,三太太該就有身孕了。至于老夫人您擔心三太太勾的三爺不務正業,這您更無需擔心了。奴婢說句僭越的話,三爺和大老爺可不一樣,三爺性子清冷,不會不知輕重的。所以您盡可以寬心。”
老夫人聽着駱嬷嬷這話,輕哼一聲:“我便是心裡不舒坦,哪還真能故意為難了虞氏去。畢竟她的臉面也是敬存的臉面,我這當母親的,婚事上已經讓敬存受了委屈,又怎麼連這點臉面都不給他留。”
說完,老夫人暗暗歎息一聲,又道:“何況,這長公主急着把女兒嫁到我們國公府,等嘉平郡主嫁進門來,未必不會對虞氏和陵哥兒之前有過婚約的事情心存芥蒂。她又是郡主之尊,隻怕會故意為難虞氏的。”
“我已經老了,最怕府裡不太平,所以,即便不喜歡虞氏,也得給她撐撐臉面的。否則,嘉平郡主作為長房的侄媳婦卻做出欺負三房嬸娘的事情,這傳出去誰臉上能好看了。”
老夫人老了,可不代表就真的糊塗了。加之出了嘉平郡主的事情,她之前對虞珣的偏見雖還在,可事情有輕重緩急,她當然不可能再在這個時候,愣揪着虞珣身份尴尬的事情不放。
主仆兩人正說着呢,便有丫鬟進來回禀:“老夫人,三太太過來給您請安了。”
說完,丫鬟又道:“大太太剛也差人過來傳話說,等三太太得空了,讓三太太和二太太都往長房去一趟。郡主和大少爺的婚事,大太太說了,絕對不可能委屈了郡主,可她第一次操辦婚事,頭都大了,所以請二太太和三太太一同過去商量商量。”
這丫鬟回禀的時候也沒避着虞珣,隻是虞珣并未有任何的尴尬,反而是落落大方的開口道:“大嫂既有這樣的心思,那一會兒我便和二嫂一塊過去。”
老夫人見虞珣未有任何的尴尬,竟還能這樣神色如常的應對,心中多少是滿意的。
大太太的心思,她如何能不懂。她這是故意尋二房和三房的不痛快呢。
她既應了這婚事,那自然要大辦特辦,不管私底下怎麼覺着嘉平這個二嫁女配不上自己兒子,面上也絕對不會流露出絲毫來的。
而她今日特意讓二太太和三太太過去,不過是因着二太太這些年一直未能再有兒子,否則,若那個孩子還活着的話,二太太也該開始操心這孩子的婚事了。
至于虞珣,大太太不過是想拿這婚事來震懾她,讓她知曉日後嘉平郡主嫁過來,她休想有好日子過。
這些事情老夫人看的明白,不免覺着往日裡還算是賢良淑德的大太太,多少有些得理不饒人,有些不給二房三房留情面了。
“兒媳給母親請安。”虞珣并不知老夫人心中所想,她規矩的給老夫人行了禮,便坐在了檀木雕花椅上。
老夫人似是細細打量她幾秒,這才開口道:“老三既有看顧你的意思,那我這當母親的,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苛責你。”
頓了頓後,她又道:“這會兒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也不在,有些話我也就直接說了。你沒有得力的娘家做倚仗,是以在府中便隻有敬存這麼一個夫君了,所以,還是快些生個孩子的好,這樣我也能再抱着孫兒,這傳出去,也是件大的喜事,你說呢?”
上一世,老夫人不喜歡虞珣這個小兒媳,所以也未曾護着她過。所以今日老夫人肯和自己說這些話,多少讓虞珣有些驚訝。
是因為謝敬存特意差人來傳話,所以老夫人不想因着自己和兒子傷了母子情分,還是說在老夫人看來,謝敬存和自己選擇昨日圓房,實則也是放出一種信号,那便是即便嘉平郡主過門,她也是他的正妻,他不可能任由任何人欺負她的。
腦海中冒出這樣的念頭之後,虞珣心裡猛地一咯噔。
是這樣嗎?是因為這樣,所以昨夜他才會主動和自己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