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姝兒,和你三嬸見見禮。”虞珣心下正暗中思尋着,卻見二太太拉了大姑娘謝姝走了過來。
對于大姑娘謝姝,上一世虞珣也未曾和她有過太多的交集。她隻知道謝姝嫁到了常順侯府,并不常回娘家來。尤其和嫁到承恩侯府和夫君鬧騰的雞飛狗跳的謝鴛相比,并未曾聽說過謝姝和常順侯世子鬧騰的不快。
在虞珣僅有的對謝姝的印象,那便是大姑娘很符合時下人對女子的要求,她溫婉賢淑,恭順有禮,單是瞧着就像是很多人家會挑選的媳婦。
便是虞珣活過兩世,也有些好奇,二太太這樣的脾氣到底是如何能教養出大姑娘這樣性子的女兒來。
“之前三嬸和三叔大婚,我因着府中的事情纏身,沒有特意尋了時間過來給三嬸問好。三嬸莫要見怪。”謝姝果然如記憶中一樣,性子柔柔的和她問安。
虞珣也回她一個微笑。
不過沒等兩人多聊,便到了新娘子和新郎拜天地的時候了,大家聞言便相繼往正堂去了。
嘉平郡主不願意這門婚事,這是今日在座的賓客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不少人便存了心思,想看看性子嬌縱跋扈的郡主,會不會在拜堂的時候再使小性子。
大太太也是提着心,今日這婚宴她雖也知道有不少人暗自嚼舌根,有看戲的心思,可起碼到現在,也還算得上是其樂融融,賓客盡歡了。
所以,大太太也暗自祈禱着,郡主可千萬别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可或許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一拜高堂二拜天地瞧着還算是順利,可到了夫妻對拜時,嘉平郡主卻像是僵住了一般,愣是不肯繼續。
空氣在這一瞬間突然凝滞了一般,在場的人也不由面面相觑,低語起來。
“看吧,郡主果然不願意這門婚事。哎,這拜堂都不願意,夫妻倆日後隻怕做到相敬如賓都不容易了。”
“你們看,大太太臉上的笑容瞧着是撐不住了。要我說啊,這次大太太真是糊塗了,這爵位雖重要,可拿兒子的婚事做籌碼,這如何能不傷了母子情分呢。眼下又鬧騰的這樣難看,這便是郡主在故意羞辱大少爺呢,這換作哪個男人心裡能不長了刺呢。”
這時,一個身着藕荷色褙子的婦人低語道:“你們方才瞧見那三太太虞氏沒有。上次我沒能瞧見虞氏的面,今日瞧着,這虞氏竟是不比世家貴族的貴女差,待人接物沒有出過半分錯處。若換作是我啊,甯願要虞氏這樣的兒媳婦,也斷然不會要郡主這樣的。”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換了虞氏這樣的兒媳婦不要,非要讓兒子娶二嫁之身的郡主過門,我看大太太這腦子是抽了。而且這爵位算得了什麼,京城世家大族真正顯赫的哪裡真的能靠着蔭封過日子。國公府三爺隻要有軍功在,可以一直得了皇上的恩賞。大太太卻偏要為了爵位這樣費盡心機,當真是見識短淺呢。”
“就是,就沖着郡主方才連拜堂都不願,今晚未必會真的和大少爺圓房的。這事情若是傳出去,大家可有茶餘飯後的談資了。這便告訴我們,高門嫁女低門娶媳,可千萬别和大太太一樣把自己架在這裡,進退兩難。”
虞珣聽着大家的竊竊私語,暗暗歎息一聲。她不至于對大太太幸災樂禍,可想到大太太日後隻怕婆媳間的事情就已經足夠她頭痛,該是沒有太多精力找自己的麻煩,虞珣便覺着心情着實是不錯。
就在虞珣暗自感慨間,嘉平郡主身邊侍奉的嬷嬷終于是害怕事情鬧騰的不好收拾,強讓嘉平郡主和謝陵夫妻對拜,完成了所有的儀式。
喜娘們送了嘉平郡主往新房去,依着慣例謝陵該和親朋好友們喝酒了,可他卻直接甩了手上的紅繡球離開了。
場面瞬間又尴尬起來,大太太有心去追兒子,卻被大老爺一記狠厲的目光瞪過來。
而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自然也不好多呆,寒暄一會兒後便都相繼離開了。
等到諸位賓客離開,大太太差點兒沒憋出内傷來。可沒等她哭訴,大老爺便指着她的鼻子罵道:“你當真是賢惠,給兒子擇了這麼一門好姻緣!”
甩下這些話,大老爺似乎怕自己再繼續待下去,會越發厭惡了大太太,所以也拂袖離開了。
若是往日,二太太總會借機諷刺大太太幾句,可因着方才的變故,老夫人的臉色也極其難看,所以二太太也沒敢多說什麼,和虞珣一起離開了長房。
等兩人從長房出來,二太太這才充滿諷刺道,“也難怪大哥生氣了,這若是我膝下有個兒子,給兒子娶回這麼一尊大佛,二爺能直接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