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本來是準備回公司的,結果在下樓的路上,意外遇到了老林。
老林穿得花枝招展,身邊挽着一個年輕男人的手,見到顧銘的時候,笑着打了一聲招呼:“顧總!”
顧銘微微颔首,不動聲色地掃了老林一眼。他一向不喜歡宋昕身邊的這些狐朋狗友,但出于禮貌,從不在人前落他的面子。
他的視線無意間落在老林身邊的男人身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他跟宋昕說過,出來玩可以,但不能和陌生男人有接觸,尤其是不能和朋友的男女朋友厮混。如果非要見面,也必須等他在場才行。
宋昕上一次偷偷出來玩被他發現,整整三天都沒下床。從那以後,宋昕再也沒有犯過。
然而此刻,顧銘心頭隐隐泛起不安,停下腳步,淡淡地看了老林一眼,語氣不帶情緒:“怎麼還帶人?”
老林一愣,覺得顧銘的反應奇怪。他和自己男朋友約會,難道不該帶上對方?
“男朋友?”顧銘若有所思,語氣沉了幾分,“你今天是約會?”
老林理所當然地點頭:“嗯。”随後不耐煩地擺擺手,“再見啦,顧總。”
他拽着男朋友快步離開,心裡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個宋昕的老公,真是管得寬。
顧銘站在原地,目光幽深。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宋昕剛剛的模樣——穿着精心搭配的衣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嘴角還帶着一絲他刻意掩藏的笑意。
昕昕在騙他。
他為什麼要騙他?
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顧總。”秘書已經将車開到馬路邊,恭敬地推開車門。
顧銘頓了頓,眸色微沉,對秘書吩咐道:“你先回公司,合同的事讓孫助負責。”
“好的。”
他站在樓下等了片刻。
然後,他看見了——
宋昕從大樓走出來,身邊站着一個男人,兩人十指相扣,步調親密,眉眼間流轉着不加掩飾的情意。
接着,他們停在馬路邊。
接吻。
他盯着這一幕,寒意從指尖漫上手臂,像是一條冰冷的毒蛇,緩緩地纏上心髒,緊接着,咬碎了他的理智。
——
回到家,宋昕的心一直懸着。
他能感覺到,顧銘的怒火在一點點醞釀、積累,随時都可能徹底爆發。
客廳的燈光映在他臉上,宋昕微微低頭,藏住了眼底的不安。
顧銘沒有當着仆人管家的面發脾氣,拉着宋昕的手腕,一步步朝樓上走去,力道大得像是在把人拽入牢籠。
“先生,夫人。”管家看到他們,微微欠身打招呼。
顧銘沒有理會,腳步沉穩而冰冷,卻在經過管家的時候,忽然停下。
他淡淡地吩咐:“地下室準備點吃的。”
宋昕的身子猛地僵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地下室——
那裡是他的禁閉室,是顧銘對他實行“教訓”的地方。
他每次出來時,身上的痕迹都多了一些。
管家聞言,低頭應道:“是。”
宋昕心髒狂跳,連忙搖着顧銘的手臂,語氣讨好,眼裡帶着隐隐的淚光:“老公,明天小恩回家,我們說好了要一起見他。”
“見他?”顧銘輕笑,語氣諷刺,“我還以為,你心裡已經沒有這個家了。”
宋昕的臉色變了。
“我是你老公。”顧銘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可你倒有心思去跟别人接吻。”
宋昕急了,連忙拽住顧銘的衣袖,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甜膩,聲音軟得像一團棉花:“怎麼會呢,老公,我心裡隻有你。”
“真的?”顧銘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目光冷漠得像在看一個精緻的玩具。
宋昕心裡發慌,他不能再被送去地下室,他會被顧銘玩死的。
“老公……”他低聲哄着,擡起手去蹭顧銘的掌心,像一隻犯了錯又極盡讨好主人的貓,“今晚……今晚老公怎麼玩昕昕都可以,不要地下室,不要,不要……”
顧銘看着他,許久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衡量宋昕這句話的價值。
最終,他還是舍不得。
他伸出手,用拇指輕輕摩挲着宋昕的臉。
“好。”他輕聲道,嗓音裡透着危險的暗啞,“昕昕自己說的,什麼都聽老公的。”
宋昕的指尖微微蜷縮,眼底浮現出隐隐的抗拒,但最終,他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隻要不去地下室,什麼都好。
——
夜晚,卧室。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昏暗的床頭燈,投下模糊的光源。
屋内很安靜,隻能聽見窗外偶爾刮過的風聲,以及宋昕逐漸局促的呼吸。
顧銘背對着他站在窗邊,沉默不愉,手裡點着一支煙,煙霧彌漫在他側臉周圍,眼底是壓抑的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