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笑聲，擡頭，奇怪道：“你笑什麼？”

洛咫千道：“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小貓？小狗？

聽說洛咫千院子裡養了一隻老虎，按照他的性格，估計會說老虎吧。

胭脂茸眨巴着眼睛，等着他的後文。

然後，他就聽到：“像個精神病。”

洛咫千：“别人都看不到太陽的。”

胭脂茸：“……不吃了。”

放下筷子走人。

洛咫千今天又學會了一個法術，笑容消失術。

在哪裡學會的？

在自己臉上。

他端起碗，匆忙追上去，“我說我像個精神病。”

胭脂茸：？

這家夥還能伸能屈的。

洛咫千拿出胭脂茸上午給他的花，輕輕放在胭脂茸肩膀上。

落花生根，原本有些枯萎的花瓣突然鮮活起來，随着正巧路過的穿堂風偏了偏腦袋。

“哇！”胭脂茸第一次見到生根術，“好厲害！想學！”

洛咫千：“誰教？我嗎？”

“對啊！”胭脂茸是真的很想學。

洛咫千：“強人所難了吧。”

胭脂茸：“……别跟着我！”

他一跺腳，跑掉了。

總結一下洛咫千今天的收獲。

得：精神病預備役，兩次嘴瘾。

失：一盒沒有送出去的芋泥雪餅，一個得而複失的月季花，一次太陽法術，一次生根術，結婚證（可能）。

哇噻，收支真是平衡呢！

狐狸護士拿着正在分發的小零食站在後面，目睹了慘劇發生的一切過程。

“唉——”護士歎氣。

何必呢何必呢，生氣了不還是得去哄。

洛咫千出去給胭脂茸買了一堆好吃的回來。

正巧，胭脂茸剛換完藥。

狐狸護士看着他手裡提着的東西，欣慰道：“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明天上午還可以再去光照室接受一次光照。家屬記得來找我拿鑰匙。”

他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哦對了，回去以後還是要堅持塗藥的，明天給他找一身寬松的衣服，别勒到傷口。”

“好。”洛咫千點頭。

他轉頭，看着滿臉淚痕的胭脂茸，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今天早上幫你抽的，你沒要。”

胭脂茸：“……走開！”

好的，流程不對，換流程。

洛咫千将零食全部倒在床上，“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都買了點。”

胭脂茸在裡面挑了個大果凍。

洛咫千遞上勺子。

“好吧，原諒你。”胭脂茸大度道。

他吸了吸鼻子。

洛咫千再次遞上紙。

他接過，擦掉了眼淚。

懂了，下次先給吃的再遞紙。

“很疼嗎？”洛咫千問道。

“疼啊。”胭脂茸靠在床上緩了一會兒。

洛咫千幫他撕開果凍。

胭脂茸感覺他這會兒表現還挺好的，想和他多說幾句。

“我怕老虎。虎妖可以，能溝通，老虎不行。”胭脂茸提出自己的訴求。

洛咫千遞上撕好的果凍和勺子，“已經送走了。”

他家那隻淘氣的，特别喜歡扒拉東西，院子裡種的很多花花草草都是它扒拉沒的。

胭脂茸不說，洛咫千也不敢讓他們兩個待在一起。

他可不想平白無故背上殺夫案。

洛咫千從口袋裡掏出銀行卡，“生活費。”

胭脂茸毫不客氣地接過，塞到口袋裡。

洛咫千提醒他，“這是醫院的衣服，你别明天走的時候沒拿走。”

“我有那麼笨嗎？”胭脂茸順口問道。

“有啊。”洛咫千順嘴答道。

胭脂茸挖果凍的手一頓。

算了，不跟他計較。

他又去開了一包薯片，邊吃邊哭，眼淚都留到袋子裡了。

洛咫千又幫他扯了張紙，“我順嘴胡說的，你不笨，很聰明。”

“真的嗎？”胭脂茸從小到大聽到太多人說他笨了，“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自己笨。”

洛咫千：“不笨。”

胭脂茸：“笨。”

洛咫千：“不笨。”

胭脂茸：“笨。”

洛咫千：“……”

“喜歡生根術嗎？”洛咫千變出一朵藍色小花來，放在洛咫千手背上，松開手，它就生根了，“這個是短暫性的，明天早上會脫落。”

“今晚，讓它陪你入睡。”

洛咫千覺得藍色的小花像星星，但它貼在胭脂茸白到發亮的皮膚上時，像一隻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