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行臉色很差,但是沒有拒絕小小的幫助,他麻利地将浴袍穿好,可是沒有着力點,他及時爬起來了,也隻能想個屍體一樣爬出去。
還沒等他想好,小小的一隻胳膊繞過他的腋下,撐起他一邊的肩膀,将他一把用力提了起來,動作談不上輕柔,更沒有絲毫旖旎。
“你!”宋也行瞪着她,咬牙切齒。
小小捏他肩膀的力道幾乎要把他掐斷,疼的他倒吸氣。
小小用了一些法力才沒有輕重,她把人駕到輪椅上,宋也行臉色不善地自己将輪椅推到了榻前。
他潮濕的頭發淩亂的鋪散在胸前和額頭上,眸子顯得更黑的發亮,臉上還有一些紅,耳根也是紅的,渾身都蒸騰着熱氣。
小小拿來梳子,看得有些呆了,隻有這時候他才是問心。
她不自覺地一直走到他面前,幾乎快要碰到他的腿。
“你離這麼近做什麼?”宋也行冷聲問道。
“給你梳子,”小小回過神來,“我給你梳吧。”
宋也行目光如炬,嚴詞拒絕。
小小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施法讓他動不了。
宋也行心中駭然,自己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看着她拿着梳子的手越靠越近,明明是要一把将她推開的,可是身體卻什麼都作不了。
他眼神中閃爍着怪異的神色,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小小對着他做了“噓聲”的動作,坐在他身後,将他身體掰過來靠在自己身上,先用蓬松的幹淨毛巾大概擦拭一遍,他的長發如瀑布般垂下,散落在肩頭,小小手執木梳緩緩穿過他的發絲,每一下都極輕,發絲在梳齒尖滑動,輕柔又流暢,隻有齒梳輕輕搔刮着頭皮的感覺,像一陣電流從頭皮發麻,帶來微微的酥麻感。
宋也行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他很想保持冷峻的神色,可是頭皮的酥麻讓他不自覺沉溺其中,眼神放空心波蕩漾,他甚至恍惚,身體又能動了,他擡了一下胳膊肘子,仿佛方才的不能動彈隻是他的錯覺。
小小湊到他的耳邊,低聲呢喃:“你好香。”
她的聲音像電流,宋也行渾身一激靈,擡起身來,想要推開小小,可是他渾身飄飄乎,都沒什麼力氣。
小小輕笑,一手撫上他的頭發,幹的差不多,勾起一抹青絲,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嗅聞。
她鼻子裡噴出的氣息灑在他的脖子上,激起一片疙瘩。
“你好香。”小小又重複着剛才那句話,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讓我靠一會兒好不好?”小小央求道。
根本沒等宋也行答應,小小就自顧自地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貼着他的脖頸,她的鼻尖都是宋也行的味道。
宋也行渾身僵硬,一下也不敢動,閉上眼睛默念清心咒。
清心咒是他開始生病之後,父親教給他的,隻要心煩意亂宋也行就會念,可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念了。
他凜神将小小用力推開,疾言厲色道:“少用這些伎倆,你不過也是像那些人一樣,妄圖得了宋府的種。”
小小歪頭不解,“也?”
她想起來宋也行之前是有過很多貼身丫鬟都被他動辄打罵走了。
“那你從了嗎?”小小反問。
宋也行啞然,一時被噎住,不知道說些什麼,滿脖子滿臉都是通紅。
他明明是要斥責這個丫鬟一頓的,心思不正,可是他低估了她這個丫鬟想法與正常人巨大的差異,反倒生生被她問住了。
她就這麼不知羞地問自己了,宋也行又羞又惱,蹙着眉頭。
小小看他的樣子,他骨子裡還是那個堅定守正的葉問心,了然道:“那就是沒有了。你真厲害,坐懷不亂!”她可做不到。
宋也行聽着她用誇小朋友的口吻誇自己,臉色和冷得和昆侖萬年冰山差不多了。
“我和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我是為了救你于苦海。”小小正色道。
宋也行嗤笑,這理由未免太蹩腳,又想到剛才身體的不對勁,“剛才你對我下了什麼手腳?”
小小無辜地搖搖頭,“你太累了産生錯覺了。”
宋也行總覺得自己今天确實不太對勁,或許真的是太累了,他擺擺手。
就在小小離開回去休息的時候,宋也行叫住她,她停下腳步側過頭看向他,“今天還是多謝你了,該你的獎賞明日總務會給你的。”
小小笑笑,“小事兒!”
又過了一天,總管果然一臉春風,端着一錠黃金,笑眯眯地揣到了小小手裡,“好好表現,繼續加油,你可是第一個少爺讓獎勵的丫鬟,多少人想要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