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沒有回答，瞅了裡面躺着的鄧虎一眼，低聲道：“我看你何不取而代之呢？鄧虎是什麼草包，你應該比我清楚，你不如趁現在……”作出抹脖子的動作。

郁青臉色一僵，幽幽地看了一眼裡面，又看了看小小，“你這樣的談吐，不是一個丫鬟能說出來的吧？”

小小扯起嘴角冷笑一下，又說道：“鄧虎綁架宋也行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了，就算沒殺了小少爺，鄧虎也是活罪難逃，這個山寨遲早被世家連根拔起，你難不成跟着他一起被連坐嗎？你若是向宋家呈上鄧虎人頭，那可算大功一件。”

郁青目光灼灼地審視着小小，他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女子竟然能說出如此歹毒的話來，機關算盡好像都是都是為了郁青着想一般。

他沒有注意到，小小肩上的鴖鳥也是鳥身一震，叽叽喳喳地對着她叫了幾聲。

“如真是這樣，那小小姑娘你的罪名也不小啊，抛棄少爺，自己逃跑。”郁青點出她話裡的漏洞。

小小臉色一僵，她根本沒想過自己還能有什麼罪名。

“多謝小小姑娘提醒了，你這個方案可以作為我的備用。”郁青向小小淡然說道。

“不過，目前我還沒有殺死大哥的打算。”他補充道，“鄧虎永遠是我的哥哥，這是我答應他的。”

“隻要一日他是大哥，我就隻能是二當家。”郁青話中有些難以察覺的無力。

“你是被強迫的？”小小就覺得郁青和鄧虎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啊，怎麼會攪和在一起？

“一開始是，後來就不是了，或者一開始我也是自願的吧……”

他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前言不搭後語，小小莫名地瞅了他幾眼。

郁青苦笑着搖了搖頭，苦澀道：“小小姑娘，郁某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姑娘答應。”說着便要拜下。

小小急忙攔住，“這我可受不起。”

“你先說想讓我幹什麼吧，我掂量掂量能不能幹。”

郁青面露喜色，這個話就是答應下來了，“姑娘若要我相助，必當肝腦塗地。”

小小示意他說，郁青沒說話，隻是先去看看裡面躺着的鄧虎的情況，見他還是昏睡，便放下心來。

“我想求你，不要治好他的昏睡……”

小小聞言，奇怪地看了幾眼郁青，又看了看裡面的鄧虎，低聲地偷偷問道：“你和他有仇啊？”

“不，”郁青有些糾結，還是說出口，“我想姑娘可有将人變成癡傻的藥方，我想……”

他話沒說完，小小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二當家這是要篡位啊，這個更棋高一着，不要性命卻能讓鄧虎風光不再。

郁青又說道：“這個秘密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曉！”他有些急切地想要得到小小肯定的答案。

小小聽到他的話，無聲地和肩上的鴖鳥對視了一眼。

第三個人就在這裡。

郁青又說：“姑娘若肯幫忙，我必将少爺找到，将你們兩人平安送回去。”

小小轉了轉眼珠，點了點頭。

“我家祖傳确實會一些偏方，不過嘛，你得告知我為什麼？”小小頗想聽聽看這兩個聲名在外的山賊兄弟之間到底有什麼勾心鬥角。

“還能為什麼？”郁青苦笑一聲，“這樣看不到明天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天天為他擔驚受怕！”

小小頭一歪，瞟了一眼鴖鳥，露出疑惑的表情，為他擔驚受怕？這不是兄弟相殘的戲碼嘛？

“若隻是不想當山賊，還有其他辦法啊！”

“若是有其他法子，我早就試遍了，他的腦子裡隻有這些虛無的欲望和這些酒肉兄弟，還一直逼迫我當他的軍師，美其名曰我小時候就答應他當他的小弟。”

郁青苦笑，“小時候的話哪裡作的了真呢？”

“我剛開始隻是答應了他隻做一件，可是……上了賊船就再也下不了了，他一直哄騙我不斷的出謀劃策，我就這樣一步一步陷得越來越深。”

“我不想殺人，我不想我的手上沾上鮮血……”郁青越說越痛苦，抱住自己的頭不忍再去回憶過去那些醜陋又肮髒的回憶。

“我隻想和他在一起過安穩的生活，我勸過他多少次，他都嘴上答應着說幹完這一票就和我回故鄉，已經無數次這一票了。”

“他收養的那些孩子，也和我當初和他初見的年紀差不多大，釣不到人回來就毒打一頓，他怎麼下得去手！”

“我知道，他已經在這些酒色财氣中迷失掉自己了，他已經看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