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服下藥丸,魂魄從身體中抽離出來,他們看着自己的魂魄,似乎與身體并無任何區别,可地上分明還躺着他們三個的身體,一臉慘白。
小小覺得很有意思,蹲下去想去摸摸自己的身體,可是手一下子竟穿身而過,差一點跌倒。
陸吾又是嘯叫着猛然踏地,地上裂開一道極大的縫隙,小小拎着身旁兩人的領子,齊齊跳了下去。
呼嘯的幽風如同刀割,周圍一片漆黑,隻有不斷下降的風聲灌入耳中。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踏上了地面,這裡沒有陽光沒有溫暖,天空渾濁一片,到處都是瘴氣,空氣中彌漫着令人不适的氣味,瘴氣之中,隐約可見一些飄渺的身影。
地面上鋪滿了白骨,不知名的幽綠色的苔藓從白骨之中鑽出來,路上行走着各種奇形怪狀的魔物與妖獸,衣衫褴褛神色匆匆,目視前方,似乎都在往一處方向走去。
幽都的風帶着一種冰涼刺骨的感覺,無情地吹拂着每一個角落。
“幽都之中,不可随意看鬼魂的眼睛,他們是無識的魂魄,看了他們的眼睛會讓他們找不到回家的路。”小小叮囑道。
他們三人穿上黑袍,将臉隐匿在面袍之下。
跟着魂魄的方向前進,逐漸的路上魂魄越來越多,從四面八方向前面趕路。
不遠處有無數的光圈環繞閃爍,無意識的魂魄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在光圈之中。
一隻手從幽暗中突然伸過來,将他們一行三人拖出摩肩接踵的隊伍。
“那是輪回投胎的地方,你們幾個不想活了?”
說話的男子正是将他們拉出隊伍的人,他眉眼疏淡,整個人透出冰雪似的空靜。
小小睜大眼睛看着他,幾乎要叫出聲音來,她下意識地捂住嘴巴,左右張望了一下,又擡眼瞧了瞧眼前的男人。
低聲道,“北澤你還沒死呢?原來是跑到幽都來了!”
北澤沖小小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作噓聲,“我可不是北澤了,你現在該叫我孟婆,你阿姐可是管不到幽都的。”
小小表示明白,沖他比了大拇指,不愧是阿姐分身中最有頭腦的一個,是極少數覺醒了自我意識的分身,知道自己是昆侖分身之後,倒是十分平靜地接受了。
北澤到了壽命用了一些陰招就是不死,一直被阿姐各種天罰追殺,你追我逃,後來直接人間蒸發,再也找不到了,沒想到是逃到幽都來了。
幽都确實是躲避昆侖的絕佳去處,除了環境差點,也是一無是處。
最重要的就是昆侖分身不入輪回,這樣的特殊存在給萬物輪回添了很多麻煩,所以幽都一直不滿昆侖,極大的加重了他們的工作量,但是又鑒于昆侖是萬物始祖,隻能給昆侖分身收拾各種爛攤子。
阿姐對于幽都的不滿是知道的,可是根本不在乎,仍舊我行我素。
所以北澤最終藏身在幽都倒是一個聰明的去處。
小小是不管阿姐分身這些事的,不過她對北澤有些印象的原因是,這男人實在離經叛道,曾經竟然為了躲避昆侖的追捕直接就在昆侖住下了,一住就是十年,北澤将他這種幾乎是挑釁昆侖的行為稱作是燈下黑。
他時常就大剌剌地躺在山間大石頭上,看到幼童小小,知道她是昆侖撫養的小蛇,就給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捉些小魚小蝦。
小小受了他的恩惠,便沒有将他告發。
北澤偶爾和小小說些話,和她講些人間的故事,兩人算是熟稔。
後來小小就再也沒見過他了,出現在昆侖的過客太多了,小小也隻是聽說北澤一直在逃,阿姐想起來的時候就派神鋒影者去各地吓唬逮捕那些逃竄的分身。
北澤看到旁邊雲起時,開眼掃視,眉毛一挑,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小小,小小點了點頭,沒錯這也是阿姐分身。
雲起時察覺到北澤的目光,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神色。
小小隻介紹道他叫北澤,是她曾經的朋友。
雲起時問了一句:“你也是昆侖的分身?”他大概就是昆侖說的那個愛死不死的人。
小小腦中警鈴四起,什麼叫“也”?
她古怪地看了一眼雲起時。
雲起時就将弱水之境中看到昆侖的事說了出來。
小小目瞪口呆,難怪一見面雲起時就恨不得殺了她的樣子!
原來她早就覺醒了!
北澤倒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頗有玩味地多瞅了幾眼雲起時。
笑笑,對着小小說:“咱倆多年未見,以前是你照顧我,現在我的地盤還能盡一些地主之誼了。”說着便飛來一頂轎子,前後并無任何車夫,懸在空中。
葉問心和雲起時仍滿是戒備。
北澤伸手,“請進!”
小小沒跟北澤客氣,和葉問心、雲起時點點頭,此人可以信任,在這危險叢生的幽都,有個認識的人算是走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