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小睡醒，已經日上三竿了。

最近幾日葉問心每天早上都會留下紙條說出去了，所幸早上的時間小小都在夢中，等待下午睡醒的點，葉問心也回來了。

她環顧四周，是不悔山的木屋，“問心？”她試着叫了一聲。

“嗯？”葉問心回應着，手裡捏着一朵花進來了。

這朵花是用彩色的糖紙裹着鐵線捏成的，閃着炫光的花瓣一瓣瓣向外伸展着，這些糖紙輕薄如翼，色澤鮮豔，仿佛是彩虹被裁剪成連一片片精緻的碎片。

問心向她走來，他手中的花在光影中輕輕搖曳，陽光透過花瓣灑下斑駁的光影，在地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走近了，小小幾乎能聞到糖紙花上散發着淡淡的甜味。

小小自然地伸出手來接過糖紙花，葉問心的東西就都是她的，拿到太陽下反複觀賞地上七彩的光影，每轉動一下，灑下的光柱顔色都不一樣，是迷幻的。

小小玩了很久，“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呢？”

葉問心擡頭，小小的神色如常，還是專注地看着糖紙花，若不是實在熟悉小小的聲音，差點讓葉問心誤以為是他的錯覺。

“你覺的是什麼樣的關系，那就便是。”

小小疑惑地擡起頭，似乎不太明白葉問心的話，便試着說了句，“我覺得是主奴的關系呢？”

葉問心一愣，結巴道“那便是。”

小小揉着他的臉笑道：“我開玩笑的啦。”

過了半晌，又問了一句，“若是有一天，我是說假如哦，假如……”小小有些猶豫起來。

葉問心覺得今天的小小一點不對勁，讓她繼續說下去。

“假如有一天，我殺了很多人，你會把我抓起來嗎？”

小小這次經過弱水之境，深知她作為妖的立場永遠都是和待月閣在對立面，隻要葉問心還是司命一天，他就必須要審判捉拿小小。

葉問心這才明白小小的不對勁是哪裡來的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感到任何的糾結矛盾，相反，他下意識的覺得小小主動說出這番話，他心裡覺得很暢快，甚至有一絲扭曲的滿足。

“不會，我說過，待月閣永遠不會傷害你。”

“可是……”小小想說萬一自己萬一十惡不赦呢，也不對，隻要人類不招惹自己，她是不會主動殺人的。

可是她想跟問心說的，總有些詞不達意。

“我在乎的不是他們，是你！”小小脫口而出。

葉問心回首，深深看了小小一眼，淺笑道：“你在擔心我嗎？”語氣卻很輕快，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小小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的意思是……唔……阿姐總是說人妖殊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葉問心循循善誘道，“别急，慢慢來。”

“你擔心我和你在一起，會遇到困難，是嗎？”葉問心這樣問道。

小小用力地點頭，認真地看着葉問心。

他似乎很欣慰，眉宇間都是溫柔，“小小，這些事原本不需要你來操心的，隻要交給我就好了。”

又說了一句，“若你想要知道，我也會和你分享的。”

小小撇撇嘴，“旁的我也就不管了，就是有一點，就是你一心向佛，雖然現在還俗了，但你心裡還是慈悲為懷，我是生食，咱們在飲食上或者說信仰上，是不是有些不太一緻啊？”

葉問心突然笑了起來，他就不應該用複雜的思維去看待小小，許多事情小小沒必要知曉，就讓他一個人背負吧。

“你才發現嗎？”葉問心嘴角輕俏，“那可怎麼辦呢？”

“要不你也改吃素吧。”葉問心神色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啊——- ”小小不情願的聲音拖得老長，她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那你得讓我每日吸血才行。”

葉問心認真的思考起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小小用頭拱了拱他的胸膛，“隻吸你一個人的血，我一個月就得厭食了。”

“你的意思是得要多換些血液口感嗎？”葉問心冷聲問道。

小小敏銳地察覺到葉問心的吃味，仰起頭貼着他的臉頰問了一下他的嘴角，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你吃醋了嗎？”問的坦然又響亮。

這樣正派的态度反而讓葉問心有些羞臊起來，眼神飄忽着點點頭。

說到吸血，确實是到了第時間了，小小雖然眼睛早就好了，但不得不說當年将壽命給葉問心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自己的血液在他的身體裡如今反哺給自己，他的經脈純正深厚，血液裡湧動着無窮的靈氣，實在是滋養。

小小決定當時的疑問還是等今天吸完血再問。

小小伸出手去解葉問心身上的腰帶，一邊擡着眼觀察着他臉上的變化。

葉問心立刻就知道了這個小色鬼的意思，沒說話，隻是将門窗關上，房裡點了幾盞蠟燭。

抱着小小走向床邊，任由她動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