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闆眼光高,這麼些年,就挑了幾個男的玩玩兒,“什麼人能入大老闆的眼啊?”衆人紛紛好奇,他們可是見過大老闆吹毛求疵的樣子,很難伺候。
“聽過啊,挑中的男的都和死去的那個有幾分相似呢!”好事者壓低了聲音,四處張望了才敢說出來。
衆人神色各異,恍然大悟的點了點,似有戚戚。
大老闆被一群人簇擁着,卻沒人敢近身,夫人頭戴金步搖,腕上的正陽綠手镯若隐若現,氣度不凡,舉止間自然流露出一種從容和優雅,歲月沒有給予她任何不公,反而賦予她一種與衆不同的高貴與修養。
餘風爾疲憊地回府了,以後這些巡查的活兒還是少幹,太累人,身體也扛不住了。
她一如往日,休憩看書,詹默似乎欲言又止,她看了一眼詹默。
“小姐,小姐,回來了……”
餘風爾皺着眉,疑惑,“小姐,什麼小姐?”
一道清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風爾姐姐,别來無恙!”
餘風爾瞬間擡頭,恍惚地看着眼前這個和小時候的身影重疊起來的天真爛漫的女子,全然看不出詹如野已過不惑了。
眼眶泛紅,淚光在眼底閃爍,卻始終沒有落下。
兩雙熾熱的眼神緊緊盯着對方,久久不願移開,終于,兩人像是終于看夠了對方,無聲地擁抱在一起。
很多話盡在不言中。
終于詹如野打破沉默,臉上早已一把眼淚了,她抽噎着,“哥哥若是在天有靈,看到你現在已經完全放下,也能安心去了。”
餘風爾笑笑,拿着手帕,擦過詹如野臉上的水痕,像小時候那樣,所有人都會習慣性地去照顧她。
“你呢?你也不知道來看看你這個守寡的嫂子。”餘風爾故作埋怨道。
“我?和你一樣呀。”詹如野笑着說。
餘風爾愣住,她就知道餘漱沒有和詹如野一起出現,怕是……她遲遲不敢問。
“她走了多久?”餘風爾低聲問道。
“兩年三個月零八天。”詹如野認真道。
餘風爾深深看了詹如野一眼,剛才安慰她的話真應該再說一遍給她自己聽聽。
餘風爾沒有再問了,詹如野也沒有再說關于餘漱的任何話題,好像這一篇就這麼翻過去了。
“你怎麼才回家。”餘風爾認定詹如野這次回來就不會再離開了,她有照顧詹如野的責任。
詹如野連連擺手,“姐姐,我就是中途路過,逗留幾天就走了。”
“走?去哪裡?這是你哥哥的家,也是你的家!”餘風爾的話斬釘截鐵,不容置喙。
詹如野有些怕餘風爾,縮了縮脖子,她發火的樣子和餘漱真有幾分相似。
嗫嚅着說道:“我答應了餘漱,要将我們沒走完的旅程走完的。”
餘風爾聞言,鼻子一酸,安靜了下來,沒再說話。
“路上要是不開心了,随時都可以回家。”
餘風爾喚來仆從,将自己隔壁的房間打掃出來,留給詹如野,吩咐下去這幾日不得輕慢。
就在這時,一位年輕男人的聲音,從連廊處傳了過來,還沒見到人就聽到他輕聲含情的聲音,“夫人…”
餘風爾大駭,使了一個眼神給詹默,詹默立刻心領神會,出去準備将男人帶走。
誰成想,詹如野比詹默更快一步,就跑到了前面,看到了聲音的源頭。
八卦又好奇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這個年輕男人。
餘風爾喪夫三十年,有些自己的娛樂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詹如野越看越發覺出不對勁了,身後發涼,眼前這個男人幾乎是哥哥的翻版,哪兒哪兒都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他看人淡漠的眼神都像極了哥哥還活着的時候。
詹如野幾乎可以想見,他這副樣子一定是餘風爾一手調教出來的。
詹默識趣地趕緊帶走了男人,隻留下詹如野像石頭一樣釘在了原地了。
餘風爾慌張走過來,兩人眼神對視,餘風爾率先張口,讪讪道:“不要管我,大哥莫說二哥。”
詹如野嘴角抽了幾下,“你開心就好。”
“挺開心的,有錢有閑還有人。”餘風爾不在乎地說着。
詹如野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