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婵花費了一些時間,才找到楚搖光的位置。
她隐在空中,自上而下,默默地看着楚搖光。
楚搖光獨自一人,已經找到了妖獸,利索地割下了妖獸的頭顱。
解決了妖獸後,她拎着妖獸的頭,一刻也不耽誤,立即回到了招搖宮的内務堂,找内務堂擅長陣法的長老,換了兩張符箓。
拿到兩張符箓後,楚搖光便回到了洞府。
她進門以後,第一時間去了巫婵的院落。
楚搖光在書房中找到了巫婵。
巫婵正在煮茶,一室茶香中,她身着白衣,娴靜而優雅。
楚搖光一見到她,便露出一個笑來。
她腳步輕快地走上前去,站到巫婵的面前,将兩張符箓鄭重其事地放在桌子上:“阿婵,喏,我說好的,給你的傳送符。”
她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巫婵,将符箓裝到荷包裡,塞到巫婵的手裡面:“這個傳送符是不會傷到你的,我教你怎麼用,怎麼樣,我是不是說到做到了?”
巫婵接過荷包,用手指輕輕地摩挲着這枚小小的荷包,垂下眼,蓋住眼底複雜的情緒,輕聲說:“搖光,謝謝你。”
楚搖光笑眯眯地坐下,握住她的指尖:“不,應該是我謝謝你,給了我證明心意的機會,明天我再接兩個任務,給你攢些金銀和靈石。”
燦爛的陽光穿過窗戶,撒在了楚搖光身上,照得她的眸子格外得亮。
這一刻,巫婵的心跳似乎停了一拍。
許久後,她點點頭說:“好,我等你。”
楚搖光看起來更開心了一些,找了一本書,和巫婵看了起來。
看完了書,她和巫婵細細講了起來:“我想仔細了,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再花兩年時間還清欠神女的物件,我便撒手不管這事了。”
巫婵笑笑:“你一向豁達,能想通便好。”
楚搖光憂愁地歎了一口氣:“隻是你的病……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沒關系的,不急,左右有你幫我溫養心脈。”
提到這話,楚搖光的臉頰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那也要治好呀。”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到了下午,素來體弱的巫婵精神不濟,換了寝衣,睡了一會兒。
楚搖光守在她的床邊,吐納靈氣,安心了不少。
接連兩日,楚搖光都在辰時出門狩獵兇獸,午時回家。
怕巫婵在家無事可做,覺得無聊,楚搖光給她買了幾本遊記和小說來打發時間。
回到招搖宮,楚搖光先去内務堂交了任務,而後拜見了白宜蘇,送了幾根妖獸的骨頭,感謝她前些日子的收留。
白宜蘇收下禮物,和善地笑了笑:“小師妹,不論你的身份如何,你都是師姐的師妹。”
“五年前,你每次出任務,不管獎勵是否豐厚,都會帶上我一起,我知道,你是體貼我這個醫修修為低微,總是采集不到需要的材料,順手幫我。”
白宜蘇說到這裡,靜靜地看着楚搖光,眼中流露出一絲哀愁:“師姐希望,你下次出任務,依舊帶上我,我現在還沒到金丹期,還需要小師妹的幫助呢。”
“師姐,”楚搖光勾唇,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遵命。”
從白宜蘇的洞府出來,楚搖光的心情好了許多。
這份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她見到了合歡宗聖女為止。
莊堯是特意守在她的洞府門口等着她的。
她穿着一身淺紫的苗服,頭戴銀冠,看上去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見到楚搖光,莊堯微微眯起眼,眉眼間流露出倨傲的神色來。
楚搖光沒有理會她,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莊堯懶洋洋的聲音從楚搖光身後傳來:“站住。”
伴随着她的話語,一股濃郁的香氣朝着楚搖光襲去。
認識莊堯這麼多年,楚搖光深知她的脾性。
驕縱刁蠻,任性妄為。
今日她若是不如莊堯的意,莊堯是不會輕易放她走的。
楚搖光不想在她的家門口和莊堯打起來。
她微微一側身體,避過這道香氣,無奈地轉過身:“聖女。”
莊堯哼笑了一聲,走到楚搖光面前,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嘴角綻開一抹柔媚的笑來:“我如今還是聖女,但楚搖光,你已經不是神女了。”
楚搖光神色未變,像是沒聽懂她言語中的嘲笑:“嗯。”
莊堯見狀,也不生氣,而是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楚搖光:“你不難過?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像條喪家之犬一樣,夾着尾巴呢。”
楚搖光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了,她敷衍了一句:“聖女說的是。”
沒想到,方才還言笑晏晏的莊堯,轉眼就被她激怒了。
莊堯纖細的手腕一翻,一隻黑色的小蛇便蹿了出來,作勢便要咬楚搖光的鼻尖。
楚搖光用靈氣為屏障,擋住了這條小蛇。
她捏了捏鼻梁,深感無奈:“你找我有什麼事?”
莊堯一聽,嘴邊又綻開一抹微笑來,笑靥如花:“楚搖光,你現在還不是喪家之犬,但你遲早會是的。”
楚搖光歎氣:“是,聖女說的都是。”
她這次的态度比之方才更顯敷衍,莊堯卻沒有生氣,依舊笑得傲慢,像一隻驕傲無比的孔雀。
“楚搖光,我上次和你說過的,我給你一個機會,當我爐鼎。”
“多謝聖女的擡愛,搖光實在不敢當。”
莊堯說:“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
楚搖光覺得她的頭又疼了起來。
從小到大,每次遇到莊堯,她就沒有不頭疼的時候。
莊堯出身苗疆,根骨特殊,拜入了合歡宗,同年便被選為合歡宗聖女,作為母神的代言人,行走人間。
合歡宗在修真界的名聲一向褒貶不一。
作為母神的代言人,不論是誰,都會敬讓莊堯三分。